阮姝無奈地在心裡嘆口氣,別過眼睛去卻看到孟詩落憤憤然的表情,她的心口頓時發緊。
孟詩落忍著,醞釀著,忍著,醞釀著,最後終於看不過慣那兩人如膠似漆般的眼神,盯住杜杼吶吶開口:“哥,你和二姑……是不是……”
“嗯。”孟詩落的話還沒說完,杜杼就輕聲應著,像是隨口一說那般,注意力仍舊全在拆卸遙控器上,濃密的睫毛輕微翹動著,長睫毛的男人總會讓人覺得娘炮,可長在杜杼眼睛上,卻顯出幾分英俊幾分硬氣,勾人心絃得很。
孟詩落“啊”了一聲,表情呆滯,完全沒想到杜杼會是這樣的反應,愣愣地瞧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一時語塞。
阮姝也有些微微的怔愕,牙齒不由自主地咬上嘴唇,眼前人動作行雲流水,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被外間陽光染上金黃的髮梢輕輕顫動著,她只覺得淚意瞬間氾濫成災,拼了命地憋著,眼眶卻仍然溼熱無比。
“搞定。”杜杼將遙控器隨意地丟到一旁,正了正衣襟,神情間斂去了剛才的從容悠閒,以一副鄭重姿態站在孟詩落面前,“去換好衣服,我有話和你說。”
孟詩落反射性地點點頭,她從來沒見過杜杼露出這樣的表情,心中又是惶恐又是疑惑,整個人像是被按了開關一樣機械地動作著。
臥室的房門關上之後,阮姝抬眼望著杜杼,清眸裡染上幾層複雜的情緒,“你要和她說什麼?”
杜杼看阮姝現在一副小女人的姿態,臉上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分期待,頓時覺得渾身舒坦得緊,伸出手指輕摩著她的粉頰,“別擔心,交給我處理。”
“……我還沒準備好。”
“我知道。”
“……”
阮姝沒了言語,只覺得心口又是熱熱的,又是疼疼的,五臟六腑皆是不同的感受,她忍不住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上,兩隻手臂也箍緊他勁瘦的腰。
難得的溫順模樣讓杜杼不禁彎唇而笑,臉色愈發輕柔,兩人都沒開口說話,只是抱著彼此,直到孟詩落開啟臥室的門,低呼著捂住嘴巴。
兩人適時分開纏綿的身子,杜杼朝孟詩落的方向走去,鎖口扣上的聲音響起,阮姝望著緊閉的房門,神情淨是一片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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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小時之後,房門終於再次開啟,阮姝立即從沙發上起身,霍地一下,失了往日的優雅和分寸,孟詩落走在前面,低垂著腦袋,隱隱可見紅腫的雙眼,杜杼跟在她身後,神色並無太大變化。
“我送她回家,一起麼?”
杜杼走到阮姝面前,嘴唇緊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著,阮姝一愣,萬沒料到他做出這般親暱的動作來,她後退兩步,堅定地搖搖頭,人家家裡哭哭啼啼破鏡重圓,關她什麼事。
杜杼應著,輕“嗯”了一聲,“過會兒給你打電話。”
然後還沒等阮姝有所反應,便拉著衣著整齊、面色沉重的孟詩落離開了,阮姝在原地咬牙,哼,得意個什麼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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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好不容易睡了一回懶覺後,阮姝終於沒了偷懶的機會,元旦假期已過,網上哀嚎一片,大家紛紛被患上假期綜合症,阮姝卻已經拎著包包、踩著高跟鞋走進了自己辦公室。
頗有蹦蹦跳跳去上學的即視感。
手下團隊的幾個人看阮姝的眼神都變了,一向冷著個臉子的老大忽然做出溫柔似水的神情,難道是……開著多年的花,終於被採了?
孟晴晴此時很有優越感,自認為在那些無知的人類面前有著絕對的優勢,她早就見過杜杼,之前阮姝還對人家冷冰冰的,沒想到最後還是被拿下了——拿到下面了。孟晴晴不禁開始腦補一些成人也不適宜的畫面,腦洞大開的後果就是沒能將阮姝的吩咐給聽進去,十分傻逼地在阮姝說完之後“啊”了一聲。
“你現在是不是身體在我這兒,靈魂還在床上?”阮姝睨著眼睛,用筆頭輕輕敲打著辦公桌面。
孟晴晴一愣,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對勁,卻又不敢反駁,只癟嘴低著頭,“老大我錯鳥……”
“沒關係。”阮姝笑著說,將桌上幾本厚重的資料夾都扔到孟晴晴手裡,“要是靈魂還賴在床上不過來,我還有法子。”
孟晴晴用自己又粗又長的反射弧回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阮姝的意思,頓時欲哭無淚,擔心再繼續留在這裡會被阮姝安排更多工,於是憂傷地、圓潤地、滾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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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上班第一天,部門照例是要開例會的,再加上精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