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倏止,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姓費的在木盆中澆出水洗手,臉上恢復了常態。
二姐,不要在這些卑劣的下流渾球身上打主意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些人只有一個字可以管用,殺!”姓費的說.;“告訴我,大哥要姓張的,是為你而捉嗎?”
海秀繼續絞巾拭身,一點也不在乎在姓費的面前赤身露體。而姓費的也怪,也絲毫不以為意,眼中毫無慾念,甚至不曾注視那令人目眩的酥胸玉乳,神色安祥,似是司空見慣,中值得大驚小怪。
“你剛來不久,我不好擅出主意告訴你。”海秀丟下巾,泰然自若穿衣:“該告訴你待,大哥會告訴你的,本來起初是我要他,後來事情鬧大了,大哥比我還要急,這可不是好玩的,老三。”
“真有這麼嚴重?大哥為何不早告訴我?”
“他怕你擔心。”
“什麼話?你告訴我。”
“這……”“我一定要知道。”姓費的堅決地說。
“你知道那個走脫了的,姓方的小孩子是什麼人?”
“一個僕婦的兒子,不是嗎?”
“不是。”
“是什麼?”
“六合王的兒子,假託姓方,出生時就著意隱瞞了。也許六合王知道一定有那麼一天,所以……”“哎呀!糟了!”姓費的大驚失色:“這種重大的事,大哥為何不早說?老天!喇珠!
喇珠兩個字,聲音怪怪的,聽不懂的人,一定以為他在說蠟燭。
“瞧你,不是在擔心了嗎?”
“我不該擔心嗎?廢話,我去找大哥,喇珠!”
姓費的不等話說完,最後一句口頭禪餘音未落,人已拉開門走了。
“等一等,體!海秀急叫。
姓費的重新奔入,一手挾起一頭狼,衝出門走了。
懾魂仙姬不是善男信女。敢於揮刀舞劍胡作非為的人,都不是善男信女。
她是江湖的名女人,接觸面廣,探索的觸角伸得又遠又長,對蛇路鼠路相當熟悉。比方說,潞州府城附近,隱有些什麼龍蛇,她都摸得相當清楚。
可是,她就摸不清外地來的龍蛇。
海山這個人是何來路?
她找本地的龍蛇打聽,結果令她十分失望,居然沒有人知道這位年輕英俊、武功高不可測的年輕外地人是何方神聖。
她曾經派侍女跟蹤海山,但一到市街便將人跟丟了。
在各處客店探索,也一無所獲。
二更未三更初,她帶了一位侍女,悄然溜出店走了。
她是個老江湖,功臻化境聰明機警,經驗豐富,但居然不曾發現身後有人跟蹤。
延唐寺在飛龍宮北面的一條小街上,天一黑附近行人絕跡。
三進殿,規模不小,但兵荒馬亂期間,僧人都陸續捏盤,生活太清苦,後繼的出家人少之又少,自下僅有二三十名僧人。
後面的禪房有兩列,其中大多數是空的。早些天,來了兩個孤苦老人,不住禪房而借住靜室。
靜室,是有道高僧坐關的地方,裹面空無-物,只有-個破蒲團而已。
兩個孤苦的老人銀子多多,不借住禪房借靜室,有點反常。後來僧人發掘,他們不是來修心養性的,而是來秘密治傷。
是中條二孤老,絕孤安乾,厲孤樊坤。
絕孤安乾的右手掌,被張家全射穿了一個洞,這地方真不容易癒合,必須找地方好好醫治。
兩個老孤仇家很多,躲在古寺的靜室養傷有其必要。
偏偏就有人找得到他們,躲是躲不住的。
今晚,厲孤樊坤喝了壺高梁燒,獨自坐在靜室外的小院子裹納涼,三更天了,還沒有睡意。
他更是成了精的老江湖,早已對寺內的環境摸得一清二楚,那一棵樹是什麼形狀,稍有變異他都能及早發覺。
這是老江湖求生保命的本能。
現在,對面那叢不灰木就有點異樣。
那是一種本縣以東所產的砧木,枝椏伸張甚廣,據說這種樹燃燒之後不成灰,只能成不再燃的炭,所以叫不灰木。
同時,鼻中嗅入女性的脂粉香。
“女人最好不要做賊。”他沉聲說:“尤其是那些愛漂亮喜打扮的女人。”
“真不錯,樊老頭,你確是成了精啦!”樹下踱出懾魂仙姬,他那一身紅在黑夜中看是黑色的:“聽說你老大掛了彩……”“來探病?少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