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乞丐已夠窩囊了,這陌生少年還想怎麼樣!?
這種大眼瞪小眼的耍狠樂趣,溫喜綾向來樂在其中,但這一次,她卻顯得有心無力。
全是水土不服害的!十九年來,她從沒到過蘇州以外的地方,原本期望這趟揚州行可以實踐她想象中的美食之旅,誰知進城不過半天,便弄得她上吐下瀉,一身狼狽。
就像手上這剛出籠的包子,儘管香味誘人,卻是隻能聞不能塞進肚子,教一向嗜吃如命的她怎麼甘心!?
狠下心把熱包子送人,但眼下這個乞兒卻似乎比她還生氣,那表情像是她羞辱了他一般。
“不吃算了!不識相,活該餓肚子!”忿忿地把包子扔進他懷裡,溫喜綾打著傘,腳步虛軟的走掉了。
看著香軟白嫩還燙手的包子,叢傑毫不遲疑地咬下一口,原因無它,用食物毒殺一個沒沒無聞的乞丐太費事,他沒什麼好怕的。
老天!這肉餡和得肥瘦適中,口感紮實,分明就是揚州美食排名第一的錢家包子!聽說出籠時還得排隊才買得到,看來他運氣不錯哩!
不過……,看著少年消失的巷口,叢傑還是好奇:發善心的人怎會有這麼難以割捨的痛苦表情?
客棧裡。
“你要不要再喝點水?”
客房裡,方昔安替自己倒了水之後,習慣性的問上一句。
兩天以來,對倒在床上動憚不得的溫喜綾,他最常說的便是這句話。
本以為她食量驚人,身體應該強健如牛,哪知道她一進城便上吐下瀉,嚇得他急忙找大夫,殷勤伺候,不敢有半點怠慢,畢竟受人之託,就怕溫喜綾有任何閃失,回頭對溫海不能交代。
“我出門後,你乖乖的在房裡別出去,店小二會送粥來。”
“不吃不吃!”溫喜綾扯下被子,對著方昔安一陣橫眉豎眼。“躺了兩天,不是喝水就是吃粥,能飽肚嗎?去你的!”
“是大夫要你禁食清腸,可不是我的意思。”方昔安嘀咕。
“不能吃,也別淨逼我喝水吃粥!我喝得一肚子火!”
“不喝就是,生這麼大的氣。”他委屈的低語。
“我就氣!什麼不能進食!是要餓死人麼?我……”她嗓子噎了。
“怎麼了哎?”
“什麼怎麼哎!”她突地抬起頭,一對眼睛灼亮亮地瞪他。“我肚子餓死啦!餓翻啦!餓扁啦!還能怎麼著?你這個笨蛋!”
“……”
被這麼近距離一看,方昔安突然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要不是平時她太粗魯,他早該注意到,眼前這丫頭有張弧形優美的嘴唇,當她不做作大咧咧笑起來的時候,唇邊還有個迷人的小酒窩……
“看什麼?我要吃東西啦!”她喊。
“你就不能忍忍嗎?”
“不能!”她大叫,掀了被子,一掌推開方昔安。“今天一定要吃夠本,餓兩天了,就算再吐死拉死,我也不在乎!”
“不行不行!”
“你囉唆哎!”她怒瞪他,這不讓他的心又飛快跳了起來。
“我……我、我、我是為你好!”
“去!不理你!”她站起身,整個人頭暈目眩,站也站不穩。
“你、你莫要這樣!”他心急,卻不敢伸手去攙她。“你連站都站不好呢,就說要多躺著嘛。”
“我站不穩是因為這兩天淨喝那些湯湯水水,不是天殺的水土不服!”
若不是想保留點力氣出門去,溫喜綾肯定要痛揍這個迂腐不堪的書呆子一頓。她捏緊拳頭,不斷的吸氣吐氣。
“你忍過這餐吧,等我的事辦完,我肯定帶你去吃好吃的。”
“那還要到晚上,不行!我會餓死,我一定會餓死!”
“你想得太偏了,沒這麼慘啊。”
“就有這麼慘!餓死的可不是你這書呆子,我自己去!不麻煩你。”
“那怎麼行!我可不能讓你有半點閃失的。”
“去不去一句話,你哪來七八十條腸子這麼多話!”
他臉色為難。“喜綾兒,這個十年一次的古兵器交流會可不是普通的展覽,我盼了好些年,才有這麼一個大開眼界的機會。”
“你莫名其妙!我又沒擋你,咱們各走各的,我要我的陽關道,你吃你的毒菇粥,回頭客棧裡碰面就是了,哪這麼多廢言!”
“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方昔安哀鳴。
“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