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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頭,用自己的身體蹭著餘光曉的身體說。

“我領你吃個飯,你趁著天還沒黑回去吧!”

“我不回去,回去也睡不著覺!”

“那咋辦?”

“我就坐在這裡,看著你睡覺。”

“這是單位,讓人知道了就麻煩了。”餘光曉有點急了,攤開雙手說。

“我們是從小定下的婚姻,你我都這樣了,旁人還能咋樣?”

“我大小算是領導,這傳揚出去我可咋工作,你就別難為我了。”

“那你和那個狐狸精就不怕人知道?”

“你別見風就是雨;胡說什麼呀!”

“我胡說?柱石你別給我帶木頭眼鏡;我如今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再和那個狐狸精胡弄;我可饒不了你!你讓我回去能行;你得給我個說道;我不能這樣不黑不白的。”

餘光曉一時語塞;看來這個坎兒是不好邁過去的;想了一下說:”你先回去;我忙完了手頭的這幾件事就回去。”

“你得說話算數!”

餘光曉送走樊彩花後心裡像貓抓了似的;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馬素娥輕輕地走進他的房子,神情顯得沮喪,餘光曉趕緊坐起來,問她是怎麼啦,馬素娥低著頭不做聲,用雙手捂著臉,肩頭微微有些顫動。

原來馬素娥家是從河南逃難落戶到現在這個村的,村上姓楊的人家佔了多一半,她父母為了在這兒找個靠山,三年前就將馬素娥許配給一個名叫楊文彪的青年。這楊文彪年長馬素娥三歲,去年還在外地上農校,不料這所學校卻因國家政策的變化被停辦,楊文彪只好回到家裡,心裡苦悶,父母就想給兒子把媳婦娶回來改變一下他的心情,加之又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更加堅定了老兩口的決心。馬素娥對這門婚事開始不感興趣,自從和餘光曉好上以後就厭惡了,幾次提出要和楊文彪解除婚約,因為他父親不同意,就拖了下來。如今楊家的人三天兩頭往她家裡跑,催逼婚事,今天是楊文彪的這個“爺”,明天是他的那個“伯”,後天將是他另外的“叔”,輪番上門,軟中帶硬,常有威逼之詞,弄得馬素娥家處於恐懼的狀態,她母親流著淚央求她嫁給楊文彪,父親黑瘦的臉上顯得疲憊和焦灼,低著頭抽悶煙。她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深深地知道父母的難處,但她實在難以割捨和餘光曉的這份情感,她曾想到如果餘光曉能儘快退掉他那個“娃娃親”,他們快刀斬亂麻,乾脆公開兩人的關係領了結婚證,憑藉著餘光曉公社副社長的身份,楊家的勢力再大,也不敢公開地把她家怎麼樣的。

餘光曉拉過馬素娥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喉嚨好象被什麼東西嚴實地堵住了,儘管內心了翻江倒海,但嘴上卻難以表述。

第二天下午耿根生打電話給餘光曉,叫他過去說個事兒。餘光曉知道耿根生將要給他說些什麼,但還必須去,一是事情已經將他夾磨地實在挪不動腳了,他覺得精神都快要崩潰了;二是耿根生是他爺爺餘正心的小表弟,是他爺爺輩的,他們是親戚。

耿根生把餘光曉讓進自己的辦公室,寒暄幾句之後就把話題引到餘光曉和樊彩花的婚事上,看到餘光曉面露難色、低頭不語,耿根生從椅子上站起來,抽著了一根菸,靠著辦公桌,看著餘光曉說:“從目前你們兩個人的學識、能力來看,樊彩花有些配不上你,沒有你現在的那個叫什麼,馬什麼娥的好。但是她家對你恩重如山,又是親上加親,你怎麼好意思說不要人家閨女,人家的閨女打小就許配給你的,你說看不上了就不想要了,你叫人家孤女寡母還活不活?”

耿根生彈掉了紙菸頭上的菸灰,看到他的話在餘光曉的臉上有所反應,就繼續說:“柱石,我們是親戚,我不是嚇唬你,你乾媽可不是一般的農村婦女,她是見過世面的人,這件事如果你處理得不好,你小心她趄出個沒行行鋤﹙1﹚,到時候對誰都不好。你還年輕,前途要緊,說實在的,女人就是喔﹙2﹚樣子,不管人在外面多花哨,在家裡都是給你洗衣、做飯和生孩子,就好象酒一樣,外頭的瓶子包裝有好有次,其實裡面裝的酒都是一個味,沒多大差別的,你何必要過於計較這些。過去有你聶叔在我就省心不管這事兒,如今他也走了,我不能不管了,況且我們還是親戚關係,我不能眼看著你犯錯誤,陷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境地!”

餘光曉耷拉著頭,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注:

﹙1﹚趄出個沒行行鋤——方言。趄,扛的意思,本意是扛出沒有脖子的鋤,引申為意料之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