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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寒窗苦讀十幾載，只為今日露鋒芒。

&esp;&esp;進步一分，幹掉千人。

&esp;&esp;十年磨劍試鋒芒，百花叢中顯芬芳。

&esp;&esp;不拼不搏人生白活，不苦不累高三無味。

&esp;&esp;父母養育辛苦，報恩唯有苦讀。

&esp;&esp;……

&esp;&esp;校園的教學樓外掛滿了送考標語，碩大的字型把擠滿操場的高考生們襯托得愈發渺小。

&esp;&esp;周從嘉剛從辦公室拿到班主任的小提包，正準備下樓給同學們分發准考證。

&esp;&esp;穿越走廊，他不經意間俯看一眼人群，密密麻麻的，宛如昆蟲在蠕動。

&esp;&esp;周從嘉陡然生出一陣微妙的荒謬感，平日裡一個個鮮活的個體，竟神奇得被消解在群體的一致性中。

&esp;&esp;人類進化這麼久，還是擺脫不了優勝劣汰的社會達爾文遊戲，似乎與螞蟻、蜜蜂也無什麼本質區別。

&esp;&esp;無論怎樣被詬病，高考對於無數普通甚至更糟糕的家庭來說，無疑是一次最能逆天改命的機會了。

&esp;&esp;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像一場豪賭，異常殘酷。一旦賭贏了，獎勵亦是異常豐厚的。

&esp;&esp;然而被迫參與如此高烈度的競爭，並不是每個華國孩子都需要受的苦。

&esp;&esp;陳佳辰不需要，她的同溫層也不需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不普通的家庭自有新的賽道、新的遊戲。

&esp;&esp;公平嗎？或是世界本該如此運轉？17歲的少年給不出答案。

&esp;&esp;一想到陳佳辰，周從嘉甩甩頭，收回了目光。他快步走下教學樓，回到自己的班級，隱沒於茫茫人海。

&esp;&esp;縣一中的理科考點被分配在附近的一所職校，學生們需先在本校集合，再由班主任統一帶去考場。

&esp;&esp;校門口聚集了大量送考的家長，見有學生隊伍往外走，全都伸長脖子尋找自家孩子。

&esp;&esp;媽媽們穿著旗袍，盼望著“旗開得勝”；爸爸們用長棍挑著粽子，寓意“高中”；還有些小朋友捧著鮮花為哥哥姐姐加油助威。

&esp;&esp;沒有人為周從嘉送考，母親回孃家後就杳無音訊，父親還在看守所待著。爺爺奶奶走得早，家境又差，人丁少薄，連個互相照應的親戚都找不來。

&esp;&esp;沿途溫馨的親子互動刺激到不少單獨赴考的同學，人群中時不時傳來“我都沒人陪考”的抱怨。

&esp;&esp;周從嘉對這些場景倒沒什麼感覺，畢竟從小單打獨鬥慣了。他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古詩詞，很流暢，便心平氣和地踏入考場。

&esp;&esp;早上考完語文，周從嘉與一名同班同學站在考場外替班主任回收准考證。

&esp;&esp;除了兩次周從嘉被陳佳辰攪合的發揮失常，該同學一直是年紀的“萬年老二”，分數慘遭碾壓。

&esp;&esp;此刻他推了推厚厚的黑框眼鏡，小聲開口：“大神，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第四題你選的什麼？”

&esp;&esp;周從嘉由迎面而來的同學手中接過准考證，接著微低下頭，望向“萬年老二”，面露不解。

&esp;&esp;老師們已再三強調不要對答案，考完就過去了，切莫因為做對做錯影響接下來的考試。

&esp;&esp;“呃，我知道老師交代過，但那道題真的很難，我選了b但d看著也沒問題。你就告訴我一下吧，大神。”

&esp;&esp;見同學急得面紅耳赤，周從嘉便回憶起試卷。第四題出的確實狡猾，他也在b和d之間糾結了許久，最終選了b。

&esp;&esp;“b和d很難判斷，我寫的是b。”

&esp;&esp;聽完周從嘉的回答，“萬年老二”嘴角抽動，嚅囁著：“我也選的b，但交卷前改成d了。剛偷偷問了語文老師，他說選d。”

&esp;&esp;周從嘉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不過是想搞心態罷了。他“哦”了一聲，神色如常，繼續著回收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