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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離高考不到叄個星期，周從嘉的心態快崩了。

&esp;&esp;白天在學校看不出什麼異樣，但一到晚上就會睡不好。

&esp;&esp;這種睡不好與以前的睡眠淺還不是一回事兒。睡眠淺算是周從嘉照顧母親養成的習慣，主要表現為一有動靜就會醒，但他睡著的時段身體是真的在休息，夢少、不打呼嚕、睡眠質量高。

&esp;&esp;現在的睡眠時間其實不短，周從嘉下了晚自習從不熬夜，到了宿舍就洗了睡，足足能睡夠六七個小時。

&esp;&esp;問題是自從陳佳辰的座位徹底空了後，他就開始沒完沒了的做夢，有陳佳辰的、沒有陳佳辰的，各種光怪陸離的夢。

&esp;&esp;每個早晨醒來，腦子帶有一種溫吞的疲憊感，彷彿在夜間進行過一場漫長的閱讀：只需要識別文字、不需要思考內容的腦力消耗。

&esp;&esp;好像休息了，但又沒怎麼休息好，這種狀況困擾了周從嘉兩叄周之久。

&esp;&esp;連續兩次的模擬考試，周從嘉的成績出現了大幅度下滑：一次比第二名只高几分，一次只考了第二名。按這個成績估算，就是加分也過不了t大的錄取線。

&esp;&esp;班主任有些著急，當晚就找周從嘉談話。既怕考前給學生施壓，又怕錯過學校有史以來第一個考入t大的機會，想來想去，能做的也只有分析分析試卷，鼓勵幾句而已。

&esp;&esp;聰明如周從嘉，很快就想明白了。他白天能靠理性控制自己的思維和行動，卻在夜晚控制不了自己的潛意識，更無法控制做不做夢、會夢到什麼。

&esp;&esp;周從嘉試著挖掘睡不好的深層原因，兩點一線的生活照舊，唯一的變數就是陳佳辰，他根本回避不了。

&esp;&esp;是愛嗎？周從嘉首先否定這一點，他不認為兩人之間存在愛情，這個年齡段的少男少女是否有足夠的心智和能力去愛，得畫個問號。

&esp;&esp;撇開陳佳辰的滿腦子漿糊，包括周從嘉自己，都無法給出答案。

&esp;&esp;在周從嘉的認知裡，愛是很珍貴、很嚴肅的，分為大愛、小愛。而愛情應當發生在兩個心智成熟、叄觀相近、志同道合的人之間，是一種高尚的追求。

&esp;&esp;他不否認倆人之間是存在喜歡的，但也僅僅停留在這個層面了，他連陳佳辰喜歡他什麼都搞不清楚。

&esp;&esp;至於有了肉體關係，會改變對陳佳辰的評價嗎？周從嘉的答案是不會，他始終認為他們兩個是不合適的。

&esp;&esp;陳佳辰這類心智低幼、沒吃過苦更沒什麼理想和追求、只會吃喝玩樂、神神叨叨的廢物大小姐，周從嘉壓根兒沒幻想過跟她結婚，甚至連戀愛都不想談。

&esp;&esp;說好聽點叫，專注學習、不想浪費時間，其實內心深處隱隱感覺跟陳佳辰在一起會被拖累、便宜佔不到還會被坑很慘。

&esp;&esp;事實證明周從嘉自保的想法一點兒沒錯，即便陳佳辰遠在腐國，也能把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esp;&esp;離高考還有兩週多，受睡眠質量差的影響，周從嘉白天的精力也難以集中。他感覺糟透了，照這樣下去還怎麼高考，如果復讀的話，t大的加分就作廢了。

&esp;&esp;周從嘉想盡各種辦法，仍無法改善睡眠狀況，他的心態已然在崩潰的邊緣晃盪。

&esp;&esp;一天上午，第二節課還沒結束，校長就來班上把周從嘉叫了出去。

&esp;&esp;周從嘉前一晚又沒睡好，夢裡的陳佳辰像水蛇一樣纏著他，不停地在他耳邊叫哥哥，一直問他“在一起好不好”。

&esp;&esp;醒來時頭疼欲裂，早自習和課堂上，周從嘉只能邊揉著太陽穴邊學習。

&esp;&esp;出了教室，走至樓梯角落，校長面露焦急地招手：“小周，你來一下。按理是不該打攪你，但現在不說來不及了。”

&esp;&esp;周從嘉心裡咯噔一下，怕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esp;&esp;“你趕緊坐車回村看看你媽，我也是剛接到的通知。先給你請一天假，今天弄不完、明天再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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