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南方的天氣一直都是癲狂模式,早上的烏雲一直就沒散去過,天就像從來沒有亮過的那麼黑,我一看時間,不好了,快到了和楊總約定要再過去的時分了,昨晚後面相談甚歡,然後楊總對我在校內的情況頗為感興趣,想讓我帶相關的資料給他看。但,如果又是像昨天那樣,要坐改裝電動三輪車的話,時間就已經來不及了,我不顧淅瀝淅瀝越下越大的雨,衝進去去往市區的公交車。
雨是越下越大了,慢慢地窗外的景色都開始模糊了,而且室內也漸漸升起氤氳水霧,昏黃的燈光在頭上搖搖恍惚,傾盆的大雨不停地澆在車上,彷彿這不是一臺車,是風雨中的船,而此時此刻,這條命運的小船在煙雨中不知該開往哪裡,不能依賴看窗外模糊不清的景色來判斷到站沒有,我只能站起來,仔細聽車內的報站,絲毫不顧周圍雨傘滴落的水完完整整弄溼了我腳上的高跟鞋。
當我準時站在舊售樓部辦公室的門口前的時候,我發現我背面的衣服全部都是溼透了,雨水沿著我的頭頂,雙鬢,臉頰,一直汩汩地往下,身上也是水,裙子底部也是全溼透的,讓我邁不開腿,我努力用微薄的紙巾擦了擦水,但不管用,我想我當時就像現在流行的那張圖,“弱小又無助”,像是在大雨的小動物,瑟瑟發抖。
楊總還未過來,他的秘書,一個很心善的小姐姐,給了我一條她自己的手帕,說,“你趕緊擦擦吧,待會楊總就回來了。”我連忙說,“謝謝。”,手腳也忙著整理滴水又凌亂的頭髮,小姐姐也在幫我的忙,突然看到她說了聲,“楊總好。”,就麻利地溜回她自己的工位了。
只見楊總從我身後出現,說,“今天是大暴雨喔……”
“是的,但我準時到了。”我傻傻地說。
“你帶了資料沒有?”
“楊總你好,這個是我做的畢業論文、還有我之前做過的一些參加挑戰杯的計劃書、還有一些校內的獲獎證明等等。”我就差沒有90°鞠躬的方式呈遞上去。
楊總笑笑,說,“不用那麼恭敬的。”他頓一頓,說,“我先看一下,這些都是影印件吧?如果需要你提供原件你能提供嗎?”
“我原件也帶來了,是現在需要核對嗎?”
“不是說現在,是日後你能入職的時候,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順利應聘上。”
“能的能的,隨時待命。”
楊總又笑了笑,估計那時候我在他眼裡就是傻了吧唧,他說,“那好,你就先回去等通知吧。”
嚇,就這樣,楊總你需不需要再瞭解瞭解我啊,我還有很多才藝未展示啊!
話到嘴邊,卻說,“好的,謝謝楊總。”臨走前我還不忘多謝小姐姐。
我打傘出門準備要走了,突然我往回走,衝到楊總辦公室門前,深呼吸一口氣,說,“有勞楊總查閱。”說完,我便頭也不回地衝進雨中了。
其實我是不好意思看他們的反應,雖然很傻,但我知道,我至少是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競爭如此激烈,我又不是有特殊所長,不出奇制勝,怎麼可能有機會被人注意得到。
哎,我那拙誠的人生。
或許是我的堅持,或許是看到我如此笨拙地都想改變命運,或許是看我究竟行不行,或許,只是想給一個機會,他願意撈我一把,我竟意外地被錄取了。
體檢入職培訓的那段時間,是我考人生第二次六級的時間點,由於準備不充分,我沒做完就時間到了,後面又輪到畢業論文,導師倒挑不出什麼毛病,因為我全部都是實打實地用接觸社會後親身經歷,在象牙塔裡面專心搞學術研究的自然就好難分辨真偽,但就不斷地說我的格式有問題,去到正稿的時候,還說我不行,最後是一位要好的同學發揮智慧手動幫我即場修改好了。同時,畢業論文答辯不像今天需要每位同學都要答辯,我們當時是抽一半同學,我沒有被抽中,沒有經歷多位導師的即場答辯,這些、這些都成為我人生的種種遺憾。
總覺得,若能再從容一些享受學習,入社會前有緩衝,我人生的開啟方式不會這麼慌慌張張。
:()我在售樓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