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當年是做工部買賣的,僅在京都,各房都有宅子,竇閣老兩袖清風,據說從不拿俸祿,既然是竇家四分之一的產業,肯定不止三十萬兩子了”
他嘟呶著,睡著了。
魏廷珍卻像在火上烤似的,眼看著天色泛白,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待處理了景國公府的瑣事,又風急火僚地去了濟寧侯府。
田氏正怏怏地在喝粥,見女兒過來,問她用了早膳沒有。
“早用過了。”魏廷珍進門沒有看見竇明,不由道,“竇明呢?怎麼沒有服侍您用早膳?”
田氏無精打采地道:“我又不是那惡婆婆,立什麼規矩?”
魏廷珍聽著卻不幹了,道:“娘,要不是那王氏弄出出姐妹易嫁,竇昭怎麼會成了英國公府的世子夫人?竇昭的陪嫁又怎麼會成了宋家的?上樑不正下樑歪。您看竇明嫁到我們家這些日子,您待她和善,不讓她立規矩,可她呢,卻沒有一點做媳婦的自覺性,除了晨昏定省,就跑得不見了蹤影,可見這些壞毛病都是從王氏身上學來的。
“她如今進了我們家門,就是我們家的人了,總不能退回去吧?
“可這規矩您卻不能不讓她學,她要是做出什麼丟臉的事來了,別人還是指著我們家說三道四的。
“我看,您得把她帶在身邊,時時教導她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
田氏聽著直搖頭,道:“我不愛看見她。”
魏廷珍不由撫額。
金嬤嬤不虧是魏廷珍的心腹,輕聲在一旁進言:“太夫人,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是我們府上夫人的壽辰,二太太,三太太孃家的人早就到了,夫人卻是臨到了開席才見著影著。不僅如此,還說您病著,要侍疾,早早就退了席,弄得我們家夫人很不高興,還數落了我們家世子夫人幾句。你要是再不管,以後可怎麼得了!”
田氏愣住,道:“難怪前幾天珍兒的婆婆讓人送了藥材過來”霎時心中升起團火。
自己為什麼“病”的,旁人不知道,難道你竇明也不知道?
分明是藉著自己做伐子,做賤她的女兒!
田氏立刻下了決定,吩咐貼身的嬤嬤:“去,傳了夫人過來,說我這邊要用早膳了,讓她過來給佈菜,斟茶!”
貼身的嬤嬤應聲而去。
魏廷珍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敢算計我,就別怪我心毒手辣。
但轉念想到那竇昭的陪嫁,心又火辣辣地痛。
她忍不住對田氏道:“娘,您可知道,那竇昭名下有好幾十萬兩銀子的產業呢?當初要是沒有王氏母女使壞,那些銀子可就歸我們魏家了,不僅佩瑾,就是佩瑾的兒子,孫子,從孫都吃喝不愁了”
“這麼多啊!”田氏非常的意外。
“可不是!”魏廷珍嘆息道,“可惜無們當時被王氏母女算計了那王氏,現在還指不定在背後怎麼偷笑呢!”
田氏“啪”地一聲拍在了炕桌上,心中的主意更正了,而像田氏這樣平時沒有什麼主意的人,一旦拿定了主意,那可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她存心讓竇明好看,只是她婆婆沒有給她立過規矩,她也不知道怎麼個給媳婦立規矩,特意向人打聽。
那些被問的人不免覺得規矩越多越嚴厲就越顯得講究,從早起要服侍婆婆穿衣到晚上要給婆婆放帳子,事無鉅細,囉囉嗦嗦,竟有幾百條。
田氏不僅拿紙記了,還花了兩天的功夫把那些條款都背了下來,然後讓竇明一一照做。
早上寅正即起不說,婆婆洗臉的時候她要在一旁幫著圍帕子,婆婆梳頭的時候她要在一旁幫著遞梳子,更不要說婆婆吃飯的時候,婆婆的眼睛落在哪道菜上,她就得趕緊把菜夾到婆婆的碗裡,若是慢了一分,婆婆長篇大論的教訓劈頭就來,就連她去柳葉巷衚衕串門,都被婆婆駁了回來:“哪家的媳婦天天惦記著往外跑的,是不是覺坐不住啊?覺得在這裡家裡委屈了你?”
竇明以為魏家的是是心疼竇明的嫁妝和他們家擦肩而過,只好裝作沒有聽見似的,咬了牙服侍田氏。
可在婆婆面前立規矩哪有這麼容易的。
不過兩天的功夫,竇明就腰痠背痛腿抽筋,站都站不起來了。
“這可怎麼好?”周嬤嬤心疼得像什麼似的,卻無計可施,只能每天晚上幫竇明按摩,希望她能過些。
可竇明還是在服侍婆婆用午膳的時候把調羹掉進了湯碗裡,濺了田氏一身的油點子。
☆、第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