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和竇家的幾位爺說起科舉的事,其中就提到了梁閣老,說他出身寒微,因而特別瞧不上那些高門大戶的子弟,用人喜歡用寒門士子,評時文喜歡慷慨激昂,如果梁閣老被任命為春闈的主考官。大家可得小心點,別被梁老閣點了會元。到殿試的時候卻不知道深淺地冒犯了天顏才好。
“世子爺,我記得那時候梁閣老剛剛主持內閣,皇上又舊疾復發,您說,他這麼做會不會只是看不慣定國公府的煊赫呢?”
宋墨聞言神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
陳曲水道:“我的意思是,皇上可能怕突然殯天。想讓定國公扶佐太子,又怕定國公桀驁不馴,所以尋個錯要問定國公的罪。丁謂與定國公有隙。趁著這個機會指使鍾橋折磨定國公。而梁繼芬新任首輔,正想在皇上面前表現一二,覺得公國爺擁兵自重,不敬朝廷,因而對國公爺的遭遇視而不見。那鍾橋畢竟只是小小的指揮使,他見錦衣衛對定國公用刑而隨行的御史視而不見,有可能覺得這是丁謂早就打通好了上面的關節,這才肆無忌憚,按照丁謂所說的謀害定國公”
陳嘉是當事人。
他仔細回想當初的情景,還就真有這種可能。
錦衣衛和都察院隸屬兩個不同的圈子,平時井水不犯河水,能同時讓錦衣衛和都察院保持沉默的,除了皇上,沒有第二個人。
他不由得嘴幹舌躁,啞著嗓子道:“世子爺,我們當初的確都以為這是皇上的意思。”
宋墨嘴裡像含了枚苦膽似的。
若是真如陳曲水推斷的那樣,大舅死得可真是太冤枉了。
他心裡更多的,卻是悲憤。
梁繼芬,當朝的閣老,怎麼能以出身論英雄!
他的讀難道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宋墨想到梁繼芬因嘴角有兩道深深褶皺而顯得苛刻而不好相處的面孔,手緊緊時攥成了拳。
他高聲喊著武夷,道:“你快去把竇五爺追回來。”
武夷飛快地跑了出去,府學門口追上坐著轎子的竇啟俊。
竇啟俊狐疑地折了回來。
宋墨問起梁繼芬的事。
竇啟俊回憶道:“我也聽六叔父說起這件事。”
宋墨拉了竇啟俊:“走,我們一起去趟槐樹衚衕。”
竇啟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宋墨面色很難看,連聲應喏,和宋墨一起去了槐樹衚衕。
竇世樞今天也休沐,他正在和翰林院的幾個年輕學子說話,聽說宋墨和竇啟俊一起過來了,他想了想,讓長子幫著待客,他去了小書房。
☆、第四百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