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個人。他就拿出這些日子收集的關於定國公死因的線索在燈下琢磨。
而宋宜春則竄上跳下的,想為宋翰謀個差事。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
長安街擺滿了花燈。
竇昭怕元哥兒被城門上肆無忌憚地寒風吹了,抱著兒子看了一會兒燈就藉口不舒服下了城門。
元哥兒卻正看著起勁,在竇昭懷裡咦咦呀呀地扭著,怎麼哄也哄不好。倒是三皇孫,打著哈欠在乳孃的懷裡早就睡著了。
太子妃就讓皇長孫將手中的八角琉璃旋轉燈給元哥兒玩。
皇長孫是個看上去很是溫和乖順的男孩子,據說他三歲能識字,五歲能識文,書讀得非常好,皇上非常的高興,賞了皇長孫好幾塊硯臺。
他聞言微微地笑,很爽快地燈遞了竇昭身邊服侍的。
如果不出意外,皇長孫是未來的諸君。
竇昭哪裡敢接?連聲地推辭。
皇長孫笑道:“沒事。去年皇祖父也賞了我一盞這樣的宮燈,不過是八仙過海圖,這個,就給翮哥兒拿去玩吧!”
他的聲音溫潤如玉,讓人聽了頓生好感。
做為母親,竇昭不由地感到一陣心痛。
這樣好的一個孩子,最終卻被餓死在了鍾粹宮。
她恭謹地道謝,讓金桂接過了宮燈。
元哥兒立刻被骨碌碌轉動的宮燈吸引住了,扭著小身子要去戳那宮燈。
皇長孫看著有趣,把讓金桂把宮燈提到元哥兒的面前去。
“不可!”太子妃忙道,“小心燈光刺了翮哥兒的眼睛。”
皇長孫頓時臉色緋紅,不好意思地看了竇昭一眼。
竇昭給皇長孫找臺階下,笑道:“還是娘娘細心,我就沒有想到這一茬。”
她的話音落下,就聽到皇長孫輕輕地吁了口氣。
竇昭不禁嘴角微翹,一行人去城門不遠處的暖閣。
一路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宮燈,璀璨如星,元哥兒目不轉睛地盯著,早就忘了皇長孫給的那盞八琉璃旋轉燈,等進了暖閣,更是哈欠連連,沒等上茶的宮女退下,他已耷拉著眼皮睡著了。
太子妃笑著摸了摸元哥兒的小腦袋,笑道:“這孩子,倒和我們家老三是心性,能吃能睡能鬧。也不知道長大以後是個怎樣的性子!”
竇昭笑笑沒有作聲。
太子妃吩咐元哥兒的乳孃:“讓翮哥兒睡到三皇孫旁邊,你們這樣抱著他,他睡得不舒服!”
皇上雖然大寬地讓帶著孩子的竇昭和太子妃提早下了城門,元哥兒在宮中卻是沒有歇息的地方的。
竇昭知道這是太子妃對自己示好,自己若是言辭堅定地推脫,誰知道殿下和太子妃會怎麼想?
她笑盈盈地道謝,讓乳孃把孩子帶下去歇了。
兩人就坐在宴息室裡說起了年節裡各嬪妃的衣飾首飾。
有宮女神色略帶慌張地走了進來,在太子妃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太子妃神色一緊,嘴角緊緊地抿子抿。把目光落在了竇昭的身上,苦澀地道:“有御史彈劾世子,說世子飛揚跋扈,公為私用,指使五城兵馬司的人捉拿和罪世子表妹的富紳護衛。”
竇昭愕然,道:“這個時候?在皇上面前?”
太子妃點了點頭。
竇昭想讓那宮女去探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因身份地位不能指使那宮女,她不禁眉頭緊鎖。心浮氣躁。
是遼王指使?還是真有人看不慣宋墨的作派趁機發難呢?
或者是有人看見他們這些日子和太子走得太近,想給他們一個警告?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這個時候彈劾宋墨,可見都是抱了置之死地在則後生的決心,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置這件事?
她暗自擔心,太子妃已焦灼地喝斥那宮女:“還不快去聽著。若有什麼異樣,立刻來稟了我們。”
宮女惶恐地應“是”,匆匆地退了下去。
太子妃眼底閃過一絲愧疚,安慰竇昭:“不會有事的。今天是元宵節,皇上不會在這個時候罰懲臣子的。”
竇昭頷首。眉宇間露出幾分焦慮。
但願太子妃說的是對的。
她情不自禁又手合十,朝著西方唸了幾聲“阿彌陀佛”。
兩人安靜地在暖閣裡等著。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宮女歡喜地走了進來。
“娘娘,夫人,”她曲膝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