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的五官,明秀的臉龐,讓竇昭和宋墨都看得一清二楚。
竇昭頓生明珠染塵般的心疼。
宋墨卻是一愣,驟然變色地喊了聲“母親”。
屋裡沒有旁人,本來就靜悄悄的,這下子自然聽了個清楚。
竇昭驚愕朝宋墨望去。
宋墨也好朝她望過來。
她看見了他眼底的如浪濤般洶湧的驚駭。
“什麼了?”竇昭腦子裡亂糟糟,一片茫然,但她還是緊緊地抱住了宋墨的胳膊。
宋墨臉上已沒有了半點血色。
“她,她長得和我母親像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他喃喃地道,“比含珠表姐還要像”
黎窕孃的女兒怎麼會像蔣夫人?
就算是像,也應該像宋宜春才是!
那府裡的宋翰又是怎麼一回事?
竇昭指頭髮涼,腦子裡一片空白。
陳嘉卻如擊雷擊。
不是說是英國公外室生的女兒嗎?
怎麼又扯上蔣夫人?
他只覺得額頭汗淋淋的,不禁目光晦澀地看了一眼遺貴,拉著虎子就朝外走:“世子爺,您有什麼話直接問遺貴姑娘就是了,我和虎子守在門外。”
遺貴卻一把抓住了陳嘉的衣袖,滿臉驚恐地急道:“你不是說你認識我舅舅嗎?你帶我回京都來找我舅舅你騙人?我舅舅呢?我要見我舅舅!”她說著,眼眶一紅,眼淚籟籟地落了下來,“求求你,帶我去見我舅舅,我舅舅定會重重酬謝你的”
她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一股火苗就從宋墨的胸口躥了出來。
一個長得他母親般的少女口口聲聲地要找黎亮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相救,讓他鬢角冒起了青筋。
“什麼舅舅?那賤民也配?”他陰著臉,眉宇間的戾氣彷彿要破繭出來噬人般駭人,“陳嘉,你去把黎亮給我找來!我倒在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宋墨冷笑,寒氣四溢。
陳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哪裡還敢多看宋墨。低頭應是,轉身就朝外走。
遺貴拽著陳嘉的衣袖不放。
陳嘉只好小聲地哄她:“你也聽見了,我要去找黎亮過來。”
他不敢稱黎亮為“舅舅”,怕宋墨再次發飈。
遺貴已嚇得瑟瑟發抖,她哭著救陳嘉:“你帶我一起去找我舅舅!”
陳嘉苦笑。
她和宋家有著千細萬縷關係,自己和宋家可是打屁沾到不大腿,她就是再鬧騰,自有宋硯堂給她做主,自己要是眼頭不亮,只怕會死在當上。
他求助般地望得了竇昭。
竇昭忙上前去撫遺貴的肩膀。
遺貴卻嚇得朝陳嘉身後躲。
宋墨看著。臉色更陰了。
竇昭只好溫聲勸遺貴:“你母親知道了你的遭遇還不知道會怎樣?不如先把你舅舅請過來再說。我們若是想對你不利,你孤零零的一個人。何需費勁?”
她依舊抓著陳嘉的衣袖不放。
宋墨表情駭人,舉步就朝他們走過來。
竇昭忙朝著宋墨使了個眼色。
宋墨猶豫幾息,朝後退了幾步。
竇昭再勸遺貴的時值上,遺貴就咬著嘴唇鬆開了陳嘉的衣袖。
陳嘉鬆了口氣,拔腿就大步朝外走。
而虎子早已嚇得兩腿發軟,片刻後才小跑著跑上了陳嘉。
竇昭就示意宋墨先出去。
宋墨想了想,出了廂房。
竇昭就扶著遺貴坐了下來。柔聲地問她:“你什麼時候回的京都?您住在這裡,誰服侍你?”又安慰她,“你別害怕。既然回了京都,那韋全也好,賀家也好,都別想隻手遮天!”
遺貴就哭了起來。
開始是小聲地抽泣,然後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最後撲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竇昭的眼睛也不由得跟著發起澀來,她的手不由輕輕地撫著遺貴的青絲。
她這才發現,遺貴長得了把好頭髮,不僅烏黑髮亮,而且粗粗的,順滑如絲。
宋墨也長了一把這樣的好頭髮。
竇昭心中頓時酸楚難忍,眼淚泉湧而出。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這一世,如果自己沒有一時起興讓陳喜託遺貴,她的命運又會是怎樣的呢?
她想到上一世宋墨曾說過他去祭拜妹妹的話。
他說的妹妹,應該就是遺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