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竇昭正問得起勁,全然沒有一絲的睡意:“這麼說來,新任的布政司和舅舅是同科了?”
“所以你不必在擔心我們了。”她的話題全圍繞著舅舅,舅母自然知道她的心意,道,“不僅如此,當初李大人參加春闈的時候,還和你舅舅住一家客棧,兩人性情頗為相投,之後也常有書信來往。這次李大人上任,第一個就招見了你舅舅,治下事務,也多和你舅舅協商,你舅舅能這樣麼順利地升了慶陽府知府,與李大人的推薦也有很大的關係。”
王宜行在陝西撫巡上滯留了這幾年,整個廟堂的格局都發生了變化,更不要說陝西了,舅舅的仕途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竇昭的高興溢於言表,她笑道:“那李夫人那邊,舅母還要常常走動才是。”
舅母呵呵笑,道:“我們壽姑真的長成了大姑娘,連這個都知道了。”
竇昭抿了嘴笑,問起三位表姐來。
“他們都挺好的。”舅母泛泛地說了說,然後問起竇昭的及笄禮來,“誰來給你插笄?司者和贊者是誰?”
“二太夫人準備幫我插笄的。司者和贊者原定是淑姐兒,再從親戚裡面隨使找一個。”竇昭笑道,“當時沒想到您和六伯母都會回來,六伯母還怕我這邊沒有司者或是贊者,把紀表姐帶了過來,既然您來了,不如您幫我插笄吧?”
相比二太夫人,竇昭更希望由舅母來做正賓。而且舅母遠道而來,竇家出於對竇昭外家的尊重,只要竇昭透個風出去,應該會主動提出讓舅母插笄。
竟然是二太夫人親自幫竇昭插笄!
舅母很是意外,更多的,卻是欣慰。
能讓在真定德高望重的二太夫人幫著插笄,會提高竇昭的身份地位,對竇昭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她趙璋如回來原也是怕竇昭的及笄禮沒有合適的司者或是贊者,如今事情都安排妥當,她也放下心來,提也沒提趙璋如的事。
“還是讓二太夫人幫你插笄吧!”舅母笑道,“難得她有這片心。倒是你六伯母那裡,你要好生孝順她才是,她可把人親生的閨女一樣。”
竇昭連連點頭。
舅母再無牽掛,笑著催竇昭:“我們準備在真定呆兩個月,有什麼話,夠問的了。現在你快睡覺,明天還要舉行及笄禮呢!這麼重要的日子,要是精神不濟那可就糟了。”然後幫她掖了掖被子。
竇昭像孩子似的嘻嘻笑,哪裡睡得著,但想到舅母那麼老遠的趕回來,想必也很累了,不再說話。
很快,她就聽到了舅母平穩的呼吸聲。
靜靜的夜裡,這平日略顯冷清的屋子裡突然間就有了溫馨的暖意。
竇昭翹著嘴角閉上了要看書就沉沉地睡了過去,翌日,還是在素心的推搡之下才醒過來。
她急急地坐了起來。
耳邊就傳來舅母沉穩中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不急,不急!還早!我說讓你再睡會,可素心說了,你讓她卯正就叫你起來,我倒也不好攔著。”
“這才卯正嗎?”竇昭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趙璋如還睡得像小豬似的,這樣一番動靜都沒有把她驚醒。
“卯正過三刻了。”素心忙道,“再過半個時辰,二太夫人她們就要過來了。”
竇昭在心裡算了算,還來得及,人就更鬆懈了。
她由著請來的嬤嬤幫她裝扮,舅母則去把趙璋如叫了起來。
趙璋如哇哇大叫,趿了鞋發現沒有穿襪,穿了襪找不到了汗巾了,急得直叫:“壽姑,把你的巾汗借一條給我用用。”把屋裡服侍的逗得都捂了嘴笑。
舅母又好笑又好氣,喝斥道:“你看你,比壽姑還大兩歲,卻沒有壽姑的一成穩重,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把你嫁出去。”
趙璋如臉色緋紅。
竇昭聽著這話裡有話,趁著舅母如廁,悄聲地問三表姐:“我是不是又有喜酒喝了?”
趙璋如推了竇昭一把,赧然地低聲道:“爹爹要把我留在家裡”
前世的記憶在竇昭的腦海裡漸漸清晰起來。
舅舅一直沒有納妾,始終只有三個女兒。大表姐和二表妹都嫁給了他遊宦之地的書香門第,大表姐夫還中了進士。三表姐是招婿在家的。只是除了大表姐之外,其他兩個表姐她都沒有見過,更不要說有什麼交情。三表妹到底嫁給了誰,她並不清楚。
她望著嘴巴嘟起的趙璋如,笑道:“怎麼?你不願意留在家裡嗎?”
“我願不願意有什麼用!”趙璋如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