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大廳,與外面陰鬱的天氣形成強烈的對比;又望著身邊一群又一群的旅客,黃種人、白種人甚至黑種人,穿著各色服裝提著各種包箱,來來往往,熙熙攘攘,他忽然感到有一點光怪陸離,不知為什麼竟湧上一種奇怪的自卑。
“喂,看美女吶?”章晗凝走到畢遠跟前說。
“沒有啊。”畢遠說。
“沒有才怪!眼都直了。”
“我真沒看。”
“好了好了,走啦!”
章晗凝說完拉著畢遠往安檢口走去。
“身份證給我,把手錶、鋼筆、手機,嗯,還有鋼蹦兒都拿出來,待會你先進把這些東西放在小筐裡。”章晗凝對畢遠交待著,她已經看出畢遠是第一次坐飛機了。
畢遠一一照作,對他而言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當安檢員的測試儀滑過他的手臂、腋窩、兩肋、大腿時,他差一點憋不住笑出聲來。
坐在候機廳的座椅上,望著巨大的落地窗外一架架的飛機起飛、降落,畢遠的心已經飛上了藍天,他在想象飛機上的情形,竟不由自主的哼哼起迪克牛仔的老歌《三萬英尺》來。
章晗凝坐在他身旁沒有說話,靜靜的望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她想這種天氣但願飛機不要晚點。
“各位女士們、先生們:您好,由於天氣原因,原定8點05分由北京抵達的MV5153次航班將晚點約20分鐘,給您帶來不便敬請諒解。”
機場廣播甜美的女聲將飛機晚點的訊息傳送至候機廳裡每一個角落,也落入了章晗凝和畢遠的耳中。畢遠倒沒什麼,飛機是否晚點在他看來無所謂。可章晗凝卻被觸動了心事,她在想這真的只是巧合嗎?剛想到不要晚點就真的晚點了,那一次的情況不就是這樣嗎?
四 空中的回憶
畢遠和章晗凝飛翔在空中,各有各的心事。
畢遠其實沒什麼心事,他只是覺得能夠和自己喜歡的女孩一起旅行是自己三生有幸,當然他更多的是表現出第一次坐飛機的新鮮與新奇。上飛機之後,章晗凝讓他坐到靠窗的那一排,自己則坐在他的外面,畢遠想要推辭,章晗凝說你不是第一次坐飛機嗎?坐在裡面可以看外面的風景,這幾乎是所有第一次坐飛機的人最大也是最想感受的樂趣。畢遠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到了裡面,隨著飛機的急速上升,他的心跳也跟著加快,很快他就忘記了不好意思,像個小孩似的不停的往外看。看那些白雲、那片藍天、還有那近在咫尺彷彿觸手可及的太陽,這些平時只能在地面仰望的東西,現在卻可以如此之近的平視甚至俯視。畢遠忽然天真的想:要是每天都能遨遊在藍天之上該有多好?
章晗凝坐在外面靜靜的聽著耳機中傳來的流行音樂,她邊聽邊在想著這一次的北京之行。她偶爾會轉頭看一眼興奮的畢遠,在她的眼裡畢遠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大男孩”,十八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好像他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還停留在六歲之前。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有些傻氣的男孩產生了好感,因為按她的標準這是不可能的,何況她和他認識了還不到十天。
難道,只是因為畢遠有著一個和他相同的名字嗎?
他現在會在做些什麼呢?章晗凝這樣想著。這時耳邊卻響起了莫文蔚的歌聲——
“你還記得嗎?記憶的炎夏,散落在風中的已蒸發,喧譁的都已沙啞。沒結果的花,未完成的牽掛,我們卻會許多說法,來掩飾不碰的傷疤。因為我會想起你,我害怕面對自己,我的意志總被寂寞吞食。因為你總會提醒,過去總不會過去,有種真愛不是我的。假如我不曾愛你,我不會失去自己,想念的刺,釘住我的位置。因為你總會提醒,儘管我得到世界,有些幸福不是我的。你還記得嗎?記憶的炎夏,我終於沒選擇的分岔,最後又有誰到達……”
她閉上了雙眼,兩行淚水悄然滑落腮邊。
從海濱城市飛到北京不是很遠,50分鐘過後,畢遠與章晗凝便已出現在了北京的上空。
五 前因
站在太和殿外空曠的廣場上,章晗凝彷彿在一瞬間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個夏天。
那一年的暑假,十六歲的章晗凝決定獨自跟隨旅遊團來北京旅遊,在那個旅遊團裡她認識了一位年輕的導遊。
他叫畢遠,那年二十歲,正在人民大學歷史系讀大二。暑假沒有回家而是留下來打份工,由於學的是清史, 對歷史古蹟多有研究和了解,於是順理成章的幹起了導遊。
來北京旅遊,故宮是必去的地方之一。他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