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忍不住嗤嗤笑起來,又怕真惹她羞憤,強忍著沒笑太大聲。
殊不知走在前頭的人耳根子都紅了,硬是不敢回頭看他:“走快點吧,再不到人家就散場了!”
等趕到城外粥場,早已有百姓聚集在一處。
王長史伸著脖子看官吏維持秩序,有他在,倒也無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搶先後,雖然還有些鬧哄哄的,但到底盡然有序。
見宋昭二人前來,王長史趕忙過來見禮,臉上滿是笑容:“殿下,郡主。”
“王長史辛苦了。”
“不辛苦,下官只是做了些小事,但若沒有殿下運籌帷幄,下官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呢!”王長史是真心敬佩他,想當初要漲糧價的時候他還在背地裡偷偷罵過,如今心裡暗悔,又不敢說出來,只好多幾分敬重,再認真辦差來回報。
“王長史謙虛了,永州上下都辛苦了,等安置完這些百姓,本王會論功行賞的。”
“下官替同僚們多謝殿下!”
“時辰不早了,開始施粥吧,別讓大家餓著肚子等了。”
王長史趕忙讓人開始,宋昭也不含糊,親自拿著大鐵勺為排隊百姓布粥。
別看這活沒什麼難度,時間久了也煎熬,宋昭想到後世食堂阿姨的抖手,有時候還真不怪她們,時間久了人又這麼多,想不抖也難。
鍾宜屏也沒閒著,跟著宋昭一塊施粥,剛開始倒還認真,等到後面就開始四處張望。
“你看見人了嗎?”
宋昭搖頭,隨即道:“王長史,本王去那邊歇會。”
王長史早就想來替他了,聞言連忙過來:“殿下辛苦了。”
宋昭笑著頷首,一旁鍾宜屏也將勺子交給別人,兩人相攜到早早準備好的棚下休息。
洪全倒了茶水遞給他們,低聲道:“殿下,後頭好像有人在看。”
宋昭嗯了一聲,狀似不經意的回頭,卻沒看見什麼。
鍾宜屏皺眉:“沒看見啊……”
洪全也不大確定了,但剛才他的確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
“要不卑職去看看?”
“避著點人。”宋昭道。
洪全悄聲離開,涼棚裡便只剩下他們二人坐著。
“會見著人嗎?”鍾宜屏有些緊張,要是韋文忠有問題,洪全這麼一去,豈不是要出事?
“你好像不擔心?”
宋昭笑道:“如果他真想見我,就不會對我身邊的人動手,如果他不想見我,也不會來這裡。”
鍾宜屏只覺得心情忐忑:“不管怎麼說,韋文忠身上有解不開的謎團,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她招手喚來身邊人,讓悄悄跟著去看看。
不成想那人才剛去就又折返回來。
“讓你去跟著,怎麼就回來了?”
“郡主,林子裡沒人。”
“什麼?”鍾宜屏一怔,看向宋昭,“出事了!”
宋昭卻是搖頭:“不著急,再等等。”
“等?你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林子裡傳來低低的鳥鳴聲,宋昭眉頭鬆動,低聲道:“走吧,去林子裡。”
鍾宜屏將信將疑的起身跟上。
“小主人!”
林子裡,一身普通人裝扮的韋文忠紅著眼眶,激動的跪在地上,“老奴該死,著了叛徒的道,險些害小主人出事!”
洪全看他一眼,側過身走到宋昭身邊:“殿下,他受了嚴重的內傷,內力消散了大半。”
話落,韋文忠痛心疾首:“老奴無用,錯信他人險些沒了這條命,老奴原本想著找機會提醒小主人,可身受重傷無能為力……”
一個月前他受傷瀕死,想要接近宋昭卻根本沒有機會,甚至連幽州他都待不下去,想著宋昭身邊先至少還有重重護衛在,他便想著先保命再伺機潛回幽州,不成想期間宋昭去了京都,他鞭長莫及,只盼著小主人能發現不對,知道他已經出事,再後來的事便是宋昭發現京都異常,再派人搗毀那蒙面人的洞穴。
“小主人,那人是大盛叛徒,他投靠了西涼人,原本是想借機謀害小主人,只是後來西涼和大盛突然議和,此等毒計才未得逞!”
韋文忠光是想想便後怕,這段時間他也想明白了,自己年紀大了,有些事情無法像從前那般頭腦清明,若是有機會,麗競門人還是歸小主人親自統領的好。
所幸那叛徒將大半人都誆騙到了幽州,倒也省了他再一一尋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