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的眼神一下子就暗下來。
婉貴妃頓覺不妙,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幽王殿下怎麼會這麼說,本宮只是提個建議,沒這個意思啊。”
“沒有嗎?那是我誤會貴妃娘娘了,六哥暗中勾結人手連父皇的人都敢殺,現在還在大牢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
宋昭看向景帝,景帝想到這個兒子乾的好事,剛才的喜悅都被沖淡幾分。
“老六的事情自有大理寺和刑部審判。”
“陛下,六皇子畢竟是您的兒子啊,他可能只是一時糊塗。”婉貴妃小心翼翼的道。
景帝心情更加不悅,他只要一想到宋昭差點死在大烏人手裡,他就生氣。
“老六心懷不軌想要戕害兄弟手足是事實。”
“可到底也沒發生多嚴重的後果啊,陛下,六皇子畢竟是您的兒子。”婉貴妃好歹陪伴在景帝身邊這麼長時間了,知道景帝上了年紀後對子嗣方面更加看重,死了太子和五皇子已經讓他痛心,六皇子的生機很大。
更何況,這次六皇子針對的是宋昭,到底不是景帝本人,還沒踩到他的雷點上,要不然哪裡還需要大理寺和刑部,景帝自己就直接下旨降罪了。
她之所以這麼自信,就是因為覺得自己瞭解景帝。
“你今天怎麼替老六說話了,好端端的……”
景帝狐疑的眼神望過來,婉貴妃嚇了一跳,一副小白花單純的模樣看著他:“陛下,不管怎麼說嬪妾也是各位皇子們的庶母啊,關心一下皇子也是應該的。”
景帝眼底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神色,拍拍她的手背:“好,你這樣很好,不過今天朕高興,別提這些讓朕不高興的事,老八啊,你再來轟兩炮,讓朕再看看!”
宋昭嘴角含笑:“好,兒臣這就去。”
他走過鍾宜屏身邊時,悄聲在她耳邊說:“你出入後宮方便,盯著點她。”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景帝高高興興的看著火炮把自己獵場炸得泥土翻飛,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婉貴妃從剛開始的驚嚇變成了惶恐,看著威力如此巨大的火炮,她的心一點一點沉下來。
幽王如此受寵,她還能行嗎?
“貴妃娘娘,要不要吃點葡萄?”
“原來是郡主啊,多謝郡主好意。”
鍾宜屏將葡萄遞上去,閒話家常的跟她聊起來:“我都沒來過京都幾趟,宮裡更不必說了,想趁著殿下出徵之前好好在宮中逛逛,不知道娘娘是否願意陪同?”
鍾宜屏身份來歷她是知道的,別看是個女人,在軍中地位可不低,就算是景帝都動過要她當太子妃的念頭,據說是因為不會生才作罷,算起來,前太子也是沒福。
婉貴妃微微頷首:“若是郡主有空,本宮願意陪同。”
“那明天我帶自己做的糕點來找貴妃娘娘。”
敲定好,鍾宜屏隨便找個藉口離開。
今天景帝因為心情太好,看完火炮後打算打獵,但樹林裡的獵物都被爆炸聲嚇跑,根本沒有狩獵的氛圍,於是便命侍衛抓來幾隻野兔野鹿,架起火堆開始烤肉吃。
景帝看著身邊的臣子有些恍惚:“想當初朕也和軍中將士們一同圍著篝火吃肉喝酒。”
宋昭往烤肉上面撒了一把鹽:“父皇和西涼打過仗,可知道西涼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
話音落下,景帝面上浮現出一抹不屑,語氣譏誚:“那皇帝靠著自己的妹妹才能穩固皇位,朕最瞧不起這種人。”
宋昭好奇的問道:“就是那位西涼長公主代清雪嗎?兒臣見過她幾次,聽說她和西涼皇帝之間關係很好,且支援西涼王子代天錫繼承皇位。”
“不錯,這長公主的確不俗,只是一個女子參與到權勢鬥爭中,想全身而退沒那麼容易。”
宋昭思索著代清雪跟自己說的話,只是沒想到景帝一個局外人,看的比她清楚。
“西涼人大多自負,那西涼皇帝代肅庭更是如此,叫一個女子騎在頭上,他要真能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寵愛就有鬼了。”景帝嗤笑著,繼續道,“西涼內部混亂,關係錯綜複雜,遠沒有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平靜,甚至還不如大烏,大烏雖然荒謬以一女子為帝,但女帝手段老練,殺伐果決,幾個自立為王的部落在她手裡反而和諧起來,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宋昭已經懵了。
“父皇,你說大烏是女帝?”
景帝看他一眼:“怎麼,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