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就像是釣魚,你是魚餌。”
“這可不像,我以前總釣魚,一塊魚餌只能釣一條魚,有時候還釣不著,再釣魚就得更換魚餌,我這一塊魚餌,怎麼能釣那麼多官兒?”
韓孺子無奈地說:“這只是一個比方,不用處處相似。”
“嗯……好,我做,貪官兒什麼的最可恨了,居然找到我頭上,一定要狠狠收拾他們。”
“心裡恨就行了,可別表露出來。”張有才提醒道。
“放心吧,我明白。”泥鰍真上心了,晚上睡覺時也不打呼嚕了,不停翻身,在夢裡打貪官。
韓孺子不願擾民,所以就住在城外的軍營裡,獨居一頂帳篷,躺在床上,只覺得腰痠背痛,比騎馬打仗還累,不由得想百姓真是辛苦,為了秋後的收成,要受多少罪。
他還沒睡著,中司監劉介的聲音在外面傳來:“陛下休息了嗎?”
“進來吧。”韓孺子勉強坐起身。
劉介手持燭臺走進來,另一隻手小心地護著火苗,“陛下勞累一日,身體必然痠痛,不宜太早入睡,我找人為陛下推拿一下,可以舒筋活血,以免明日顛簸受苦。”
劉介不僅是骨鯁之臣,還是一位極為細心的太監,一下子說中了皇帝的心事,韓孺子揉了揉肩膀,“營裡有懂得推拿的人嗎?”
“有,陛下稍待片刻。”劉介將燭臺放在桌子上,同時點燃了另一根蠟燭,帳篷裡一下子明亮不少。
劉介退出,沒多久,推拿者進來了,不是韓孺子以為的太監,而是張琴言。
韓孺子一愣,早已覺得劉介在琴師這件事上舉止有些奇怪,現在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怎麼是你?”
張琴言沒有抱琴,也沒有再用魅惑的目光看皇帝,只是跪在地上,像是在懇請。
“你懂推拿?”韓孺子還是沒辦法將她攆出去。
張琴言點頭。
“那就……試試吧。”
張琴言起身,細步走到床邊,跪坐在上面,仍然不肯看皇帝,做手勢請皇帝躺下。
韓孺子俯身躺好,感到有手指按在背上,初時力道很弱,一點點加強,順著穴道緩緩移動,先是覺得身體更加痠痛,很快就變成了舒適。
恰在此時,帳篷外面傳來琴聲,不是空音曲,雖然沒有飄飄欲仙的感覺,與推拿配合,卻讓韓孺子更加放鬆。
“你是琴師,怎麼也懂推拿?”韓孺子問道,背上的手指停頓片刻,“對了,你不會說話,真是遺憾。”
手掌的力道固定了,不輕不重,手法繁複,推、拿、按、摩、揉、捏、點、拍等等俱全,韓孺子雖然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按來按去,憑感覺也能判斷張琴言十分精於此術。
手掌離開後背,張琴言輕輕嗯了一聲,韓孺子轉過身。
張琴言依然低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眶下留下兩片陰影,平添幾分神秘,一手按在自己的腿上,另一隻手很自然地伸入皇帝衣中,在他的胸上推拿。
又是另一番感覺,手掌的力道更弱一些,好像也不專在穴道上移動,柔和得如同一杯美酒。
韓孺子猛然警醒,一下子坐起來,張琴言沒有防備,身子一傾,差點摔下床去,輕輕地啊了一聲,一臉的惶恐,仍不敢看向皇帝。
“夠了,去叫劉介進來。”
張琴言向皇帝磕頭,慌張下床,退出帳篷。
劉介立刻進來,“陛下找我?”
“劉介,朕以為你是骨鯁之臣,為何做出此等不恥之事?”
劉介急忙跪下,“陛下恕罪。”
“你以美色進獻,受了河南尹的多少好處?”
琴師父女都來自河南尹韓稠府裡,韓孺子由此推論劉介很可能是受韓稠指使。
“陛下,雖然我擔不起‘骨鯁之臣’四字,但也不至於為外臣所用。”
“那你為何三番五次向朕進獻張琴言?耽於酒色、玩物喪志的道理你不懂嗎?”
劉介不吱聲了,似乎有難言之隱。
韓孺子更加惱怒,“劉介,別讓朕後悔帶你出征。”
劉介磕頭,“是陛下的母親……”
韓孺子一愣,“她讓你向朕獻美?”
“她也是一片苦心,希望陛下能夠早生皇子。”
韓孺子呆住了,突然擔心起宮中的皇后崔小君。
第三百零四章 選妃之爭
崔小君仍跟從前一樣,每日早晚兩次去給太后和王美人請安,宮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