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謝重陽見她站著不動,微微撅著嘴,一雙眼幽怨地盯著他。他的心頓時一緊,忙抬手替她端了碗,笑道:“進屋吧。”
他把碗放在炕桌上,然後爬上炕從炕櫥裡拿出給她縫的大襖,“來試試看合不合身。這眼瞅著要過年,正好穿。”
喜妹癟著嘴似要哭出來。他看得心又軟又痛,笑著哄她,“受委屈了?誰欺負你。”
喜妹哼了一聲,“除了你還有誰。”
謝重陽嘆了口氣,“那你要打要罵都隨你就是。那麼遠我也沒法去送。”說著將大襖展開,示意她張開手臂給她披在肩上。
喜妹雖然不樂意還是任他擺弄把大襖穿上,他的手藝好,既暖和又合身,腰間收了褶,即使是大襖也縫出美好的曲線來。
他看得歡喜,“挺合身的,穿著吧。”
喜妹咬著唇,拉著衣角不吭聲,卻瞥了一眼湯碗。謝重陽立刻說喝湯,端起來一口氣把湯喝乾,還吃了幾塊肉,然後給她看,“這樣可滿意嗎?”
喜妹幾乎脫口要求回來住,抬眼看著他幽深沉靜的眸子,又忍住。
她想問他合離文契的事情,他根本沒簽字,那就說明他不想她走的。她知道他是為她好,不忍心拖累她,可……她也知道他固執,一旦拿定注意一時間也沒法逼著他改變。如果逼急了,搞不好他再也不肯見她,不肯她上門也說不好。
她瞅著他,“小九哥,我以後還能來嗎?”
謝重陽笑起來,“喜妹,難道我像妖怪嗎?竟然把著門不許你來?”然後垂眼看她,視線掃過她的頭髮、臉頰,落在她微微乾裂的唇時,眼神沉了幾分,視線在她裡衣領上停了停然後看她的手。
她的手因為長年幹活,沒有那麼嫩,雖然白皙卻有些粗糙,甚至裂了很多小口子。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捧起那雙手看了看,憐惜道:“肉鋪裡的活兒肯定很累是不是,看你這雙手,若不注意,到時候不用老只怕就要疼。”
喜妹心裡歡喜卻又著惱,想譏諷說自己疼不疼關他什麼事兒,可看他如此關心又不落忍,笑道:“沒事兒,我都拿豬油擦呢,挺好使的。”
謝重陽隨口問了句孟大娘如今可好,又去找了兩副按著她手掌尺寸縫的手套給她,用細棉布就著她手掌大小縫出來的,腕口兩條細帶子,這樣夜裡不會脫落下來。
喜妹一邊擺弄他給縫的手套,一邊回答關於孟婆子的話題,說自己想跟她學織布,可時間太忙,平日只是去陪她說說話沒有別的。
謝重陽嗯了一聲,帶她去東間跟大家聊。
他們留喜妹吃了晌飯,謝婆子恨不得說住一晚上再走。喜妹卻又告辭。雖然不想走可越呆就越捨不得,還是早點走的好。謝重陽跟大嫂說了兩句話,沒一會大嫂回屋拎了個藍底白花的包袱過來,遞給喜妹。
喜妹疑惑地看她。大嫂笑道:“這裡面是塊寶藍色的棉布,原本說給你大哥做件短褐的,他沒捨得。我們聽說孟大娘對你挺照顧,你把這個送給她,讓她做身襖或者給大兄弟做也成。”
喜妹看了謝重陽一眼,他朝她笑了笑,讓她收下。謝婆子也道:“你在外面不比家裡,總拿人家的也不好。你自己也沒空出去,就從這裡拿。娘做主了。”
聽謝婆子這般說她又去看謝重陽,這回他卻垂下了眼,不肯看她。喜妹一賭氣,拿了佈告辭,挨個都招呼到了,單單不跟謝重陽說話。
路上她又後悔自己何必跟他一病人置氣,然後想孟大娘給自己東西的事情不是謝遠就是孫秀財那長舌頭告訴他們的。回到肉鋪呆了一會便吃晚飯,再過兩日鋪子裡開始結算工錢,讓大家回家過年。這兩日主要是幫著收拾一下,忙活了一年,該洗刷的該打掃的都要弄利索。
往年這兩天反而更累,今年因為喜妹和孟大勇在,他們乾淨勤快,平日裡就注意保持,也常打掃一些死角,所以做起來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可怕。張六刀看她一個女人幹這樣的活兒不好意思,便領著其他人做了,如此今年輕快得很,剩下時間大家湊一起說說話,分分錢,很是開心。
喜妹因為把錢多半換成了肉和骨頭等,年底沒多少,張屠戶和大嫂因為她能幹,額外給她謝錢,她推辭不掉只得拿了一半。另外張美鳳送她很多過年禮物,頭花頭繩髮簪耳墜應有盡有。因為都不是大戶人家,所以也不是什麼值錢的,多半是鍍銀或者木頭骨頭的東西,卻也嶄新漂亮,喜妹很感激。
分了錢喜妹便回孫家,這些日子她沒幫著賣豆腐,可孫家照舊分她錢。她原本不肯,孫家卻一定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