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嘛!”孫毅後來回憶說:“這件事我終身難忘,彭總那顆樸實和善良的心,清澈可見。”⑤
紅三軍團警衛通訊班班長邱榮輝回憶說:我拖著沉重的步履往山上爬,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當走到半山腰時,兩眼一黑倒了下去。這時,軍團長彭德懷和戰士們一樣,面色蒼白,喘著氣大聲喊:“快,騎上騾子走!”我站起來說:“能走。”可沒走幾步,又摔倒了。這個疲勞得奄奄一息的戰士死活不肯騎上馱著檔案的軍團長的騾子,彭德懷急叫飼養員把騾子牽過來,又大聲喊:“抓住尾巴!”邱榮輝就緊緊抓住騾子尾巴過了雪山。
紅軍終於以熾熱的革命理想和頑強的意志征服了自然界冷傲的雪山。6月18日,中共中央、中革軍委和中央紅軍主力到達懋功(今小金地區),與紅四方面軍勝利會師。
兩大紅軍會師後,總兵力達十多萬。毛澤東主張繼續北上,建立川、陝、甘根據地,促進抗日民主運動的發展。張國燾反對向北發展,認為川北一帶地形、給養不利於大部隊行動,主張集中兵力西進青海、新疆或南下。
為決定紅軍的戰略行動,中共中央政治局於6月26日在兩河口開會,決定一、四方面軍會合後,集中主力向北進攻,在運動戰中消滅敵人,首先取得甘肅南部,以建立川陝甘蘇區根據地。會議否定了張國燾提出的向川康發展的主張。張國燾接受了會議的決定。
中共中央為維護一、四方面軍的團結,任命張國燾為紅軍總政委。其後,一方面軍的一、三、五軍團改為一、三、五軍,九軍團改為三十二軍。
8月3日,紅軍總部制訂進軍甘南的“夏(河)洮(河)戰役”計劃,決定一、四方面軍混合編成左右兩路軍北上。左路軍(由四方面軍的九軍、三十一軍、三十三軍和一方面軍五軍、三十二軍組成)從馬塘、卓克基出發,向阿壩地區開進。右路軍(由一方面軍的一軍、三軍和四方面軍的四軍、三十軍組成)從毛兒蓋地區出發,進入草地,向班佑、巴西前進。
這時周恩來完全病倒了。他隨彭德懷率領的紅三軍團殿後,由於連續發高燒,轉為肝膿腫,身體非常虛弱。莫說過草地,就是在平坦的道路上行軍也不行了。大家焦急萬分,彭德懷苦思一陣,斷然說:“抬!”當時,中央三人軍事領導小組的成員王稼祥也在重病中,彭德懷深知在那麼困難的情況下,“抬”並不是容易的。他把上任不久的紅三軍團參謀長蕭勁光找來,交代說:你具體負責,組織擔架隊,實在不行,寧可把裝備丟掉一些,也要把中央領導同志抬出草地。蕭勁光從迫擊炮連抽出幾十人組成擔架隊,幹部團團長陳賡自告奮勇來當隊長。陳賡把擔架隊編成幾個組,輪流抬著重病中的周恩來、王稼祥向草地進發,還常常親自抬著擔架,走得又穩又快。
川西北草原,位於青藏高原同四川盆地的連線段,氣候惡劣,變化無常。夏秋雨季,草地泥濘滯水,行人止步,許多地區渺無人煙。紅軍部隊進入草地後,幾乎天天下雨,連嚮導都難以尋找舊路的痕跡。誰一不小心陷入淤泥,就為沼澤所吞噬。彭德懷和戰士一樣地在隊伍中行進,遇到危險路段,他還要趕在隊伍前頭,指揮排除險情。一次他同幾個幹部把陷入淤泥中的戰士用繩子捆住腰部往外拉,連續救出七八個人。
過草地,紅軍指戰員不僅與大自然作殊死搏鬥,還要同飢餓作鬥爭。過草地前,各部隊雖盡力籌備乾糧,可行程太艱難,走不到一半,便告斷炊。茫茫草原,渺無人煙,到哪裡去補充呢?前衛部隊還可靠野菜、樹皮充飢。後衛部隊連野菜、樹皮都吃不上。飢餓嚴重地威脅著紅軍的生命。
彭德懷把飼養員叫來問:“還有幾匹牲口?”
“連軍團長那頭黑騾子在內,還有6匹。”
彭德懷下令:“全部殺掉。”
老飼養員急了,堅決不讓殺掉大黑騾子。
彭德懷心平氣和地說:我也捨不得咯,現在連野菜都沒有吃的,只有殺了牲口,才能出草地。只要人在,牲口,敵人會給送來的。
牲口殺了,軍團部只留一點雜碎,肉全部分給部隊了。就是這點肉,救活了許多紅軍戰士。
在茫茫草地上,整整行軍7晝夜,歷盡了千辛萬苦,紅軍終於看到了草地的邊際,到達班佑、巴西地區。右路軍停在巴西一帶等待左路軍的到來。
這時,三軍政治委員楊尚崑調到軍委任職,李富春接任三軍政治委員。
1935年9月3日,張國燾致電中共中央,說葛曲河漲水,左路軍不能北渡,已分3路返回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