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裡去。只是那兩個男子儘管不說話,但是還是管她吃喝,也不曾打罵她,這讓她好歹安心了些。
幾日後,她被帶到了建康城,帶到了現如今住的這位於秦淮河邊的三進院子,有婢婦上前來服侍她。
建康城西邊的秦淮河這一部分,住的差不多是市井平民。所以,她當時猜想這個跟她有仇的似乎又不像袁三郎,或者是袁三郎,他也不會讓人對她這麼好,有吃有喝,有人服侍,還沒有被打罵虐待。
她回到了建康的當晚,住進了這秦淮河邊的院子時,就見到了那個“仇人”。
說實話,她真得不敢相信這個“仇人”竟然是會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敢想,表面上已經淡忘,但是夜深人靜想起來還是會痛徹心扉的男人袁嶸。
兩個人已經有超過五年沒有見面,她發現袁嶸已經變了,從當初那個溫潤如玉的絕色少年郎變成了沉穩有度,五官稜角分明,舉手投足間帶著威嚴和冷硬的男人。
只是,他的眼眸落到她身上時,會立刻變得溫柔深情起來。
他的臉上有悲喜交集的神情,謝繡姬同樣也是跟他一樣的表情。
他對她說:“要是你想回謝家去,那我就送你回去。我並不知道你的心意是否還如當初,是否還會想和我在一起。也沒管你同意與否,我就這麼做了。我只是想試一試,要是這輩子我都不這麼試一下,我想我會後悔……”
一如當年。
謝繡姬知道他是個大膽的郎君,什麼事都想去努力一把。當年,他努力了一下,結果兩人遭遇了不小的打擊和磋磨,最終分開了。現如今,他又努力了一把,結果兩人重逢了。也許,人世間,一飲一啄皆有前定。
有些人隔著時間,生死,濫情,依然會重逢,這便是緣分。
只是謝繡姬和袁嶸,自始至終,都心向彼此。
袁嶸又說:“我可以等你想好,想好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們在一起了,你跟謝家也就沒什麼關係了,除了你姓謝。”
謝繡姬當然明白袁嶸話裡的意思,迫於兩家的反對,要是她選擇了和他在一起,從今以後就要隱姓埋名,不能再回謝家,再見父母姐妹兄弟,因為在這個時代他們的戀情不被允許,就算謝繡姬和離了,可她曾經作為袁嶸的嫂子,也會許多人詬病和瞧不起。謝家作為景朝的高門大族,要是傳出來了她跟袁嶸在一起的事情,又或者是被認識的人知道了兩人在一起,一定會對謝家的名聲有損。在和袁嶸重逢之前的這幾年裡面,謝家人從她的祖母到她的父母,都是禁止她再跟袁嶸有任何來往的。不然,她會遭遇到嚴厲的懲罰。所以,這些年她心如死灰,生活在如同囚牢一樣的謝家,不敢越雷池一步。曾經以為這一輩子自己也就這樣了,如同殘荷一樣枯萎老去。
但是,命運又跟她開了個玩笑,兜兜轉轉,她又見到了袁嶸,而且是在這樣一個時刻,這樣一個環境。
“我……”她哽咽難言。
袁嶸極度緊張,他不敢確定眼前這個他第一眼就喜歡上,後面又一直牽掛和愛著的女人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是否對他的感情還一如當初,當初上巳節春。光中,兩人凝眸,一見傾心。
他知道,人都是會變的,人世迢迢,誰也不敢保證年少時第一眼愛上的人,在流年暗逝後,還會一直保有那一份愛。他害怕,自己一直等待,好不容易等來這樣一個機會,讓謝繡姬來到自己眼前後,最後她會對他說,她已經不愛他了。
謝繡姬望著袁嶸,無聲流淚。
好在她最後說了句:“我願意,四郎,我願意和你相伴終生,白頭到老。”
袁嶸後來籌備了一個喜氣的婚禮,跟別人一模一樣,只不過沒有父母高堂。而且在婚後,謝繡姬也極少出去,她怕遇到熟人。她一般出去後,都會頭戴帷帽,不以真面目見人,畢竟建康城裡有那麼多和謝家有來往的家族,還是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她也顧不得自己就這麼消失了,家裡人會以為她遭遇了山匪,不是死,就是被賣與別人為奴為妾,甚至淪落風。塵。一直到後面她在一家胭脂鋪子裡遇到謝妙容,可她也沒敢和妹妹相認。
今年謝家出了一系列的事情,她聽說了父親被排擠,十郎在豫州暴病而亡,還有祖母病逝,心裡是又傷心又著急。她也很想回謝家去弔唁祖母,去看望父母姐妹兄弟。可最後害怕他們知道了她和袁嶸在一起,他們依舊會反對她,會讓她離開袁嶸,離開兒子,所以她忍著沒回去。
不過,當謝家要搬離建康,回到會稽的訊息傳到她耳中時,她想,要是她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