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她什麼都不說,也不放人回去。
第二場貢墨徵選的比鬥結果早出來了,毫無例外,古緋自然是過了,能參加半月之後的第三場。
而第三場的比鬥,迥異於前兩場,不僅有古緋這樣闖過前兩場的制墨師父參加,還有大京各大家族,這些家族無一不是有底蘊的,其中又以墨家為最。
若是往年,最後的冠首必定是落到這些大家族的手裡,背後沒點靠山的師父哪裡會是這些家族的對手,在開始之初就會被比下來。
且這半個月之內,整個制墨行當,至少在大京都是風聲鶴唳,坊間,每日都可見四五場的鬥墨,所鬥物件自然是像古緋這樣風頭盛的制墨師父,賭鬥的籌碼自然是貢墨徵選的資格,但凡是輸了的,自然沒臉面再參加這最後一場的徵選。
這也是大京各大家族慣常用的手段,先行在徵選之前,就使點伎倆將威脅給剪除。
就是古緋,這才沒過幾日,到她手上的比鬥拜帖至少都有好十幾份,她漫不經心的每張拜帖都看了遍,末了將這些提出比鬥之人的背後勢力給摸了遍,對大京的一些勢力多多少少心裡有數,繼而有針對性的玩點心眼。
當然無數的比鬥之中。倒也有真心想求教的,古緋將之剔除出來,瞅著夜鶯最近已經開始在上手製墨了,而墨玉華從易州帶來的那幾位學徒。也是基本功紮實的,她便將人召集起來,先行統一教授一種墨丸製法,等這些人技藝都熟練後,便將這些拜帖分發下去,讓這些學徒包括夜鶯,代替自己去比鬥,且務必還要贏。
夜鶯起先心有忐忑,那五位學徒倒興奮的很,五人之中。古緋最為看好一名叫饒曲的少年,此人悟性最高,一點就通,古緋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諾,若是他能比鬥勝上三場。她就收入門下,繼夜鶯之後,成為第二個弟子。
對其他人,她同樣許下重利誘之,這些人都是墨玉華給她找來的,她也沒啥不放心的。
將自己手下的學徒驅出去應邀比鬥,這在很多眼裡。無疑古緋是狂妄的,可前兩場她的實力擺在那,特別是那龍香墨丸,竟能憑香而引來蝴蝶,這種墨丸從古至今簡直是聞所未聞。
又是幾日過去,到她手裡的比鬥拜帖果然就少了。古緋還在奇怪,即便她將學徒都趕出去為她應戰,也不至於效果這般好?要知道那些應戰對手她都是特意挑選過的,背後沒多大勢力不說,也是單純為墨而鬥。
晚點尤湖過烏衣巷來。她才知,這其中原是尤湖用了小伎倆,將這些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還在養傷的墨卿歌身上。
有言,墨卿歌製出了墨家古方,墨家下一任家主之位非她莫屬云云,還有道,逍遙王對墨卿歌情深根中,為她製出古方墨丸,硬是從極北之地千里單騎運墨料回來,連千里寶馬都累死好幾匹。
而對於墨戈弋的死,則像是個小浪花,未在大京激起任何的風浪,更像是墨家有意遮掩了。
果不其然,古緋這半月都準備閉門不出,找上門來的,第一人居然是墨長河。
那日,天有晴,沁藍的像漫無邊際的一場瘟疫,他穿著一襲蜜合色長衫,頭綰玉冠,三髯美須,眉目間的書卷氣濃郁如雲,半點不像是個世家行商之人,說是文人雅士還差不多。
都沒要人稟報,他自行進門,坐在院中葳蕤高樹下,施施然像是在自個府中一般,苦媽和白鷺不敢怠慢,一人去膳房泡茶,一人去墨室找古緋。
古緋過來的時候,墨長河已經喝完了半壺茶,他眼眸半闔,神色閒散而漫不經心,一點都看不出痛失嫡長子的哀慟。
他轉著手裡的青瓷茶盞,慢悠悠地道,“聽聞你製出來了?”
古緋雙手攏著,擱膝蓋上,她望著墨長河嘴角慢慢牽扯出一個無比譏誚的淺笑,“聽聞,你的長子死了?”
同樣的語氣,她回敬他,端的是想看看墨長河究竟意欲何為。若是一個尋常人,長子去了,也不至於是墨長河這樣的漠然。
墨長河轉茶盞的動作一頓,他掀起眼皮,瞥了古緋一眼,“卿歌回來可是說,這都是你的緣故,如此,你要怎麼給我交代?”
古緋冷笑了聲,這會她確定墨長河對墨戈弋的死,是真的半點都不關心,如若不然他就不會還有閒情逸致這般喝著茶與她心平氣和的說話。
“人又不是我殺的,哪裡有交代,墨族長想要交代,自然該找下手的人才是。”古緋一樣說的輕描淡寫。
這話下的意味讓墨長河一怔,他雖多少能揣測一些和墨卿歌所說不符的真相,可也沒料到事實果真像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