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粗重激烈艱難。
“我…我的…名字是…石…。石柳!”
這口唇蠕動所發出的輕聲;剎那間竟似洪鐘大呂一般的當頭棒喝!一切牽連的往事與羈絆矛盾;都為這輕輕一聲所盪漾;溶解消去!
這來自的少年石柳;終於尋回了自己的本來;並將眼下這具身軀的記憶承襲了開來。而本來擺放在胸前的那塊熒然剔透的寶玉已經失卻了光芒。
窗外清冷婉約的月光透入;照在這少年的額頭上;只見他的眉心正中;卻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點精巧的朱痣
少年石柳終於鼓起勇氣睜開了眼睛。此處乃是一所極精巧的小室;四面牆壁玲瓏剔透;琴劍瓶爐皆貼在了牆上;錦籠紗罩;金彩珠光;連地下踩的磚;皆是碧綠鑿花;左面是一具雕空紫檀板壁穿衣鏡;側面是一道琢朱碧紗屏風。一個窈窕的身影便倚在屏風後;似是在低聲飲泣。
他微微呻吟出聲;那身影忽然醒覺;徑直撲到床前;驚喜道:
“你醒了?”
石柳定睛見眼前這女子鬆鬆挽了頭髮;大紅襖子半掩半開;露著蔥綠抹胸;一痕雪脯;一雙秋水似的眼睛裡盡是欣喜之色。這少年平生罕有人對他如此關懷;雖然知道她關心的其實並非自己;卻還是忘卻了頭痛;感動道:
“襲人;辛苦你了。”
這襲人本是賈母之婢女;本名珍珠。賈母因為溺愛寶玉;生恐寶玉之婢無盡心竭力之人。素喜她心地純良;克盡職守;遂予了寶玉;寶玉因知她本姓花;見前人詩句中有花氣襲人之句;便將之改名為襲人。不想今日卻便宜了這少年石柳!
襲人因是他的侍妾;行動間也毫無避忌;聽他說口渴;便徑直喚人溫了盞獨參湯;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慢慢飲下。
此時鼻中嗅的是佳人溫熱的體香。身上倚的是柔若無骨的滑膩**。石柳在原來的世界裡;過慣了朝不保昔;顛沛流離的艱苦生活;只覺恍然若在夢中一般。
當下聽說二公子甦醒過來;全府又好一陣折騰;賈母;王夫人;賈政等紛紛前來探視。見寶玉神智清楚;應對得體;無不歡快萬分。只有趙姨娘聽了;氣得連摔了兩個花瓶。
紛擾了半日;夜已是極深了。眾人才零星散去。襲人勞累了數宿;如今見寶玉無事;不久也在他身旁沉沉入眠;石柳見她柔媚嬌俏;若如海棠春睡;又回想起方才靠在她懷中的那股難言滋味;心中不禁一蕩。
一轉念間回憶起平生一十八年來所接觸的女人;除了母親端整秀麗以外;非老即黑;竟連此處的一個老嫫嫫都及不上;心中頓時明白過來;自己當是若母親所言的與父親的遭遇相若;去到了另外一個時空當中;並且;這個時空似乎正是自己曾經讀過的一本書中的世界。
那本書的名字就是:
紅樓夢!
一念及此;石柳輕輕起身;踱出房門;想來身體尚虛弱異常;腳下著地就好似落在棉花堆中一般;絲毫使不出半點力氣。
月華如水;外間樹影疏離;倒映在影壁上直若畫上一般。石柳望著天上那輪皎潔;嘆息了一聲;此時他的心中才完全確定;自己誠然已經離開了生長了一十八年的家鄉!
因為在他的故鄉;月亮早已毀滅於自天外飛來的一顆小行星的猛烈撞擊中!
眉心正中的奇特熟悉感覺一陣陣的傳入他的心底。石柳伸手撫摩著額頭上那一點朱痣——
這也是他的外公遺留給他的唯一財產——
那名老人在去世之前聚集全身的能量將歷代相傳的寶劍溶入他的體內——
事實證明;這個正確的決定屢次拯救了他的外孫。
兩行清淚自這少年的面頰上滑落下來。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當再睜開雙眼的時候。之前那種迷惘軟弱的神色已然消退而去;淚痕宛然下;代之的是一種剛毅的堅強。
“既然命運要我來做賈寶玉;那麼我就做一個全新的賈寶玉給他看把!”
第二章 叛逆
第二章叛逆
“你呀小心些;啊;別去那邊了!”
“過來把衣服穿上了;涼著了可又是一場病!”
“三十四;三十五…五十!夠了夠了;快些回來了。”
近日裡怡紅院中;每日早上便多了這些鶯叱燕啼之聲。好在此處地方甚大;也無人前來詢問。原來是寶玉自那場大病痊癒以後;深覺體質虛弱;惟恐病症復發。每日間便早起強身健體。
他單單跑步倒也罷了;偏偏又弄了些千奇古怪;聞所未聞的法子;什麼引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