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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臣有辱聖命,敗於敵手。實在愧對聖恩,望皇上降罪。”

他此番話卻是說得甚是公式化,方才寶玉的表現有目共睹,雖說率領的千餘正黃旗士兵死得一個不剩,卻也至少成功殺傷了近三百騎金帳精騎,更以奇兵突出的手段,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對方那名前途無量的千夫長擊殺,可以說得上功大於過。

雍正將目光投注向城外的鐵木真,淡淡地道:

“起來吧。”

卻也沒有了下文,既沒有處罰之意,也沒有褒揚一說。此時城外卻有人喊話,指明要寶玉回話,在雍正面前寶玉怎敢擅作主張,徵詢的望向雍正,後者微微頷首。

卻見城下乃是一名滿面怒容,作千夫長打扮的漢子,單騎便在城下巡視。只是這份膽氣便足已令人心折。見寶玉出來,怒喝道:

“你這南蠻子,全無骨氣,竟然以陰謀詭計暗算我合裡臺大將!眼下更躲入城中做縮頭烏龜!你算什麼英雄好漢,以卑鄙方式取勝,有膽子的引兵出來同我絕一死戰!”

寶玉悠然立於城頭,風勢強勁,將他一身尤染鮮血的白衣吹得飄飄紛飛,看上去分外的瀟灑不群,飄然若仙。他微笑道:

“首先我要糾正你一點錯誤,上一仗我並沒有取勝,賈某死得身邊只剩下了幾個親隨,而合將軍起碼還有五百之眾,因此勝的是合裡臺而不是我,只是他贏得勝利的代價有些沉重而已。”

那千夫長張了張嘴,顯然有話想說,但又皺了皺眉,強自忍耐了下來。

“其次,兵者,詭道也,你所說的陰謀詭計由古至今都是貫穿戰爭的主題,閣下作為鐵木真身旁統帥萬人的將軍,雙手之上想必也沾滿了鮮血,在我面前說這等話未免太過天真。”

說到這裡,寶玉微微一笑:

“賈某雖然敗了,但還活著,能以區區千人加上我個人的榮辱來換得你們察合臺王子的性命,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了。”

城下那人猛的吃了一驚道:

“你胡說什麼,什麼,什麼察合臺!”

寶玉的眼神變得譏誚而尖銳:

“你們元人素來都是將人分為四等,只有第一等的皇族,才能在名字中加入臺字。久聞大汗的二子名為窩闊臺,三子為察合臺,只有第四子不為他所喜,因此名為拖雷。哼哼,察合臺,合裡臺,兩個名字何其相似,到這個時候,你難道還要抵賴?就連你,一舉一動,一語一行間流露出來的那股頤使氣派,也看得出來絕不是一個千夫長而已!”

那元將面上筋肉一陣抽搐,顯然心中忍受著極大的痛楚。他猛然抬頭喝道:

“不錯,我便是大汗長子朮赤,你若想爭功,便下來取我頭顱吧!”

他既不隱藏自身身份,呼喝間頓時威稜畢現,那模樣就好似一頭深刻而孤獨的虎。聽得寶玉之前所殺的人竟是元人中身份貴為皇子的察合臺,上至雍正下至文武百官的眼色都變了,雍正的眼色裡流露出一種殘酷的快意…他深知失去兒子對一個父親的打擊。而武將們的眼色裡更多了一種豔羨,望向城下的朮赤的目光就好似一頭貪婪的狼望向羊。

…只是事實上誰是狼誰是羊,那還未可得知。

寶玉長笑道:

“我本部人馬已損傷殆盡,身旁的隨從不過十餘人,難道我真是天兵天將,能夠以一敵千?不過朮赤王子若想同我進行單對單的決鬥,我金陵賈二倒是樂意奉陪。”

寶玉既然敢提出單對單的邀戰,自然有著絕對的把握。城上計程車兵神情振奮,頓時不失時機的喊道:

“決戰,決戰!”

朮赤頓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中,若不允,乃是他率先邀戰,又是在萬軍之前,對軍隊計程車氣乃是個不小的打擊,在大汗面前更是大失威信。若允,眼見得這賈寶玉如此陰險狠毒,刺殺察合臺那刺客身手詭秘若電,誰能擔保他不會再出毒招?自己實在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猶豫間,這貴為皇族長子的朮赤立生一種進退兩難的感受,額頭冷汗立即涔涔而下。

雍正嘴角旁露出一絲微笑,對身旁陪侍的幾個兒子道:

“賈寶玉此人雖然行事孟浪,頗有些桀驁不馴,但這種人的能力也頗強,民間有一句俗話,叫會拉梨頭的牛都有三分脾氣,此話雖然俚俗,卻不無幾分道理。用人之道首在魄力,你要用他之前,首先要想想自己是不是用得起他,疑人不用,用人便不能疑了。”

這無疑是在向兒子傳授治國之道,幾個兒子一起躬身尊敬道:

“謹遵阿瑪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