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沉唉聲嘆氣。
好不容易把人從周流宗弄回來,她上了船就這個德性,只管自己看書,根本不管他。
嘖,那些彎彎曲曲的符號,有他好看嗎?
可憐他滿腹相思,還沒來得及傾訴呢,就硬被摁回去了。
天上傳來一聲鳴叫,謝星沉招招手。
小呆飛回來。
它現在體形很大了,和成年雪翼踏雲駒沒什麼區別。
“希溜~”小呆仰頭叫了聲,舔舔他的手。
“想吃魚啊?”
“呼呼~”
“等著!”
閒著也是閒著,謝星沉索性抓魚來烤,和小呆兩個吃得滿嘴流油。
陸明舒還是頭也沒抬。
謝星沉不爽了。
“明舒。”
“嗯?”漫不經心的。
“你看了很久,休息一下?”
“等會兒。”
“先吃點東西,等會兒再看嘛!”
“很快看完了。”
“你從上船看到現在,都兩個時辰了。”
“哦。”
“……我們十八年沒見了。”
陸明舒終於把目光從書冊裡拔出來:“所以?”
謝星沉仰天長嘆:“我都不求久別勝新婚了,你就不能多看我幾眼?難道我不比這些字元好看嗎?”
“……什麼久別勝新婚,你會不會用詞?”
“就那個意思嘛!”謝星沉賴著她,“我們十八年沒見,這總沒錯吧?”
“之前已經見了。”她說。
“那時候不好隨便說話。”
“那你現在想隨便說什麼?”
“我……”
謝星沉哀怨。他們的重逢,能和平常情況一樣嗎?
他以為她死了,整整八年時間,彷彿一個遊魂,在世間遊蕩。費盡心思,只想尋到方法,或是找到她的魂魄,或是讓她轉世。
後來,荀子寧帶來的訊息,終於讓他振作起來。知道她還活著,他又百般謀算,把她從周流宗弄出來。整整十年的時間,相見不能見。
十年加八年,謝星沉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明明已經這麼久沒見了,但每天在心裡想著念著,見到了一見也不陌生。可畢竟這麼久見沒見了,哪怕在他的心裡再鮮活,他也想好好看看,活生生的她是什麼樣子。
耳邊響起嘆息聲。
他轉頭髮現,陸明舒已經把桌上的書冊收拾起來了。
“你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吧?”
謝星沉大喜:“明舒!”就知道明舒外冷內熱,表面不假辭色,心裡對他還是很好的。
陸明舒勾了勾嘴角。她不是不激動,不是不開心,只不過,在周流宗留了三個月,冷卻了重逢的喜悅。
“你不是要說話嗎?”
“看著你,不說也行。”
“……”
謝星沉小心地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看她沒反應,手指爬過去,抓住她的小指。看她還是沒反應,大著膽子握住她的手。
接著又悄悄靠過去,另一隻手摸碰到她的腰,一點點往那邊爬……
“你是毛毛蟲嗎?”陸明舒斜眼看他。
“呃……”
“很癢的知不知道?”
“我只是……”
“鬼鬼祟祟的,當我瞎呢?”她嘆了口氣,伸手攬住他,“光明正大一點,不會嗎?”
謝星沉還沒來得及高興,她已直起身,湊上前來。
隨即唇上溫溫軟軟的觸感侵襲而來,他整個人呆住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可以看到她白瓷一樣的肌膚。
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在九瑤宮呆得久了,她的臉龐白皙得彷彿透明,總是帶著一點不夠健康的蒼白。這讓她看起來極冷,好像九瑤山峰頂的雪,千年不化,不像個真人。
但是,這麼近的距離,可以看到她面板下淡青色的血管,可以看到她微微翕動的眼睫。好像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在他的心上。
還有唇齒間溫軟的觸感,比他的體溫要涼,卻是真實的,柔軟的。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謝星沉激動極了,緊緊抱住眼前單薄的身軀。
然後化被動為主動!
太丟人了,這種事情,他怎麼可以讓她搶先?
他覺得自己好像陷落在一個夢裡,飄飄然如在雲端,不知今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