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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自行向下遊流去。四輛越野車發動起來,離開河岸開上公路,一路向東。

馬寬是後夜三點接到的電話,給吳雲換靜點藥袋的護士發現做警衛的公安倒在地上,當即報了警。當馬寬趕到的時候,警察已經死了,後腦上捱了致命的一下。於鵬三人下落不明。“查!把省城翻過來也要查到底!”馬寬怒吼道,醫院的走廊裡嗡嗡迴響。

於鵬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他只覺得渾身痠軟,腦後還有生疼的感覺。一個腦袋枕在他的胸口,低頭一看,是還未甦醒的谷小影。身下不時震動,似乎在行進,他四下看看,原來置身於一輛越野車的後部,谷丁在對面也未甦醒。

“你醒啦。”前排座一個人回過頭來,是黃曉曉。

“你?”於鵬瞪大眼睛,只見黃曉曉依舊那麼幹練,但好像略有消瘦。黃曉曉有些尷尬,一扁嘴,眯起眼睛看著他。“我真沒想到……”於鵬連連搖頭,黃曉曉淡淡地說:“你沒想到的還多著呢,慢慢就知道了。”於鵬陷入五里雲霧,又想起什麼,問:“你的槍傷好了麼?”黃曉曉下意識按了按傷處:“好了。”

這時谷丁父女也醒了過來,谷小影聽了一半的對話,皺起眉問:“她是誰?”於鵬不知道怎麼回答,說了三個字:“前搭檔!”谷小影把怨毒的眼神投向黃曉曉,黃曉曉沒說什麼,轉回身去。路兩側的綠樹在晨光的照映下十分好看,點點碎金透過樹葉的間隙透在車身上,大家像在穿越一個不知名的夢境。

於鵬根據陽光的方向判斷,車子一直在向東走。向東是山區,只有幾個貧困縣,車子去那裡做什麼?他試著和黃曉曉說話,可是黃卻不再回答任何問題,問得多了,司機惡狠狠在倒車鏡裡看著他們道:“少他媽廢話!再瞎白話我把你們嘴都塞起來!”谷小影氣不過抗議了幾聲,終於好漢不吃眼前虧,大家重新靜默下來。車速很快,尤其是路過村鎮縣城的時候,過收費站都是前車交費,他們的車根本不在收費亭前停留,連向路人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一直到了下午,車子才在一處比較僻靜的岔路停了下來,有人拿來水給他們喝,但沒有吃的。

整個下午車子一直都在行進,行進,毫不停留。由平地到山地,從直道到盤山道,越走越慢,越走越艱難,越走越險峻。從時間和方位判斷,似乎已經進入了長白山麓,傍晚時分,來到了一片茂密的林區。路,似乎走到了盡頭。這裡是長白山腹地,人工植樹和原始森林的邊界開始混淆起來,山林夜色的魅力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包圍了這一小隊人。

“下車!”黃曉曉拉開後門,於鵬三個已經動彈不得了,因為長時間在車廂地板上的緣故,手腳早已麻木,走不成路。幾個大漢過來推推搡搡,他們不得不在槍口的威逼下開步走向樹林,剩下幾個大漢把越野車推進密林,用樹葉遮蓋好,也緊隨其後。天色漸漸黑了,在強光手電的照耀下,大家延著一條粗糙到幾乎看不見的小道向前。不時有蚊蟲飛來叮咬,但沒人說話,沒人抱怨,整個隊伍異常沉默。

於鵬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看到,一些鬼魂正在追隨著那個裝月驤的袋子,而且,數量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裝月驤的袋子像一塊磁石,死死地吸住它們,一路跟隨。山路很長,不知道走了多遠,有人跌倒了,有人被樹枝割傷,而且人人身上都被蚊子叮了好多大包。谷小影剛剛爆出的抱怨立即遭到低聲呵斥,再沒人說話。於鵬走著,看著,只見鬼魂的數目成倍增加,簡直像一支龐大的護送隊伍,不離左右。

終於,在一片黑乎乎高聳的石砬子下,隊伍停住了,前面的人用手電似乎在做什麼聯絡暗號,隨即,星星點點的燈火像鬼火一般亮了起來。燈火最密集的地方,是一個碩大山洞的入口。人站住了,鬼魂卻不安分地在四處飄飛,一直圍繞著拿月驤的大漢,多得像密集的流星雨。當然,這一切只有於鵬能夠看到。山洞裡有人走來,似在迎接這支遠來的隊伍,為首的,於鵬很熟悉,是潘總,潘東明。

“於鵬,沒想到我們在這種環境下見面了,他們沒有為難你吧?”潘東明似乎剛吃過晚餐,氣定神閒地和這個昔日手下打著哈哈。於鵬怒視他,沒有說話。潘東明一擺頭:“把他們領到餐廳,好生招待。進山有進山的規矩,來的都是客。”大漢把他們推推搡搡弄進了山洞,裡面更為寬敞,臨時佈置了很多燈盞,柴油發電機突突突地運轉著,在荒無人煙的山區分外刺耳。所謂的餐廳,是在一個枝杈洞子內擺了些板條箱,上面有些飲料罐頭火腿腸,大漢給他們解開了繩子,推他們進小洞,隨後到門旁持槍站崗。

三個人真的很餓了,狼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