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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海中,他對自身業務遊刃有餘,也不以鄰為壑,時常鑽研其他部門的業務知識。公司的潘總對他很器重,大家傳聞不久於鵬還要升遷。突聞於鵬叔叔噩耗,潘總二話沒說,直接讓於鵬領兩萬塊錢喪葬費,並拍著胸脯說他的加長林肯隨時待命,只要出殯用得上。

於鵬苦笑著謝絕了,他需要的不是金錢和排場,他只要叔叔,那個多年來慈如母,恩如父,諄諄如師的叔叔,默默無聞卻又無微不至的叔叔。於是,他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來安排叔叔後事。

叔叔於佔彪是個學者,一輩子不曾發達也不曾享樂,不能說家徒四壁,起碼也是清水人家,除了滿架子的古籍書簡和一櫃子古物,家裡的電器傢俱還都是早先的樣式,老破不堪。於鵬多次表示要送錢送物,叔叔全都謝之門外,堅決不受。現在,什麼都不用送了。

於鵬想起了暴亡的父母,嬸嬸、表妹、爺爺,失蹤的奶奶,有的面孔清晰,有的面孔模糊不堪,畢竟,好多年了……難道叔叔的死和他們依舊有什麼神秘的關聯?

史志辦的人次日將於佔彪的舊物收拾利索,電話通知於鵬過去看看,是否有必要拉走。於鵬匆匆趕到史志辦,一堆又一堆的書稿、信件、活頁夾和零星紙頭,還有更多的書,將叔叔的辦公室鋪滿。王主任抱歉道:“佔彪生前工作太辛苦,你看這……哎,好同志啊。我們用了四五個人才收拾利索,為了不誤他出殯,你再瞅瞅,有啥要留的,有啥要煉的?咱史志辦雖說是個窮衙門,車還是出得起的。”

於鵬沒客氣,將打成捆的文稿重新抖落開來,他要尋找一些線索,到底是什麼,自己也不清楚。他還帶來一個人,刑警隊的朋友馬寬,一身筆挺的警服振了王主任一下,於鵬善意笑笑:“這我朋友,幫忙參謀的,不是辦案。”王主任尷尬地擠出些笑容,沒多久就尋個理由走開去,只剩下史志辦的一個小跑腿幫忙收拾。於鵬恍惚認識他,這人叫張文全,不過文不如名,史志學問實在一般,在史志辦跑腿辦事卻是手拿把掐,號稱第二辦公室主任,王主任派他收拾故人遺物,再合適不過了。

整整一上午他們三個都陷入無邊的紙海中,馬寬憑著職業敏感,蒐羅出死者近日接觸過的一系列文件,還有若干年來較重要的筆記,還有很多不知名的古器物,滿滿裝了一大包。王主任午飯邀請他們下館子,於鵬謝絕了,他不喜歡這個滿嘴官腔毫無學術價值的人物,也許他善待叔叔,可能叔叔的健康也不會磨損得這麼快。馬寬臨走還直直盯了他一眼,王主任立刻似乎被馬蜂咬了臉,抬手去擦,張文全也不閒著,撓起後腦勺來。

於鵬要請馬寬海鮮,馬寬不幹,非要拼酒,二人於是在史志辦附近隨便找了個小館子。沙鍋燉菜,火炕,打扮像翠花一樣的服務員,一些影像基本要素慢慢在於鵬眼前搖晃起來,桌上的酒瓶在不斷增加,增加……突然,他看到牆角站著個白色衣服的女人,一動不動,面目不清,於鵬一激靈,舉起的酒杯嘩地一抖,在馬寬的警服上潑了不少。

馬寬大笑起來,說你喝不動犯不著用酒潑我吧,於鵬再看去,牆角又什麼都沒了。是酒喝多了眼花吧!他捏捏鼻樑,尷尬地向馬寬笑。

酒後,馬寬說回去研究一下這些資料,於鵬

什麼地方?什麼時間?我是誰?

白色的,藍色的,綠色的影子在晃來晃去,沒有聲音,安靜的如同天國。

於鵬努力睜開眼睛,發現無論眼皮開合,看到的景物都是一樣的,淡色的影子在晃,在晃,在晃……不知道是昏迷的間歇,或者是昏迷中的幻覺。

一個古裝的人,身披麻片“衣服”,揮舞長劍……

一個女人撲向一團紅紅的東西,頓時灰飛煙滅……

還有,還有……

於鵬又在朦朧中聽到一些聲音。

肺內出血,加呼吸機!

心跳40,很弱。要不要打強心針?

做好這個準備。還有,準備電擊。

左側肋骨劈裂性骨折……

輕微腦震盪症狀……

眼睛充血,眼壓過高……

一切又重歸黑暗。於鵬的身體似乎活動起來,像在游泳,又像在跋涉,無邊的黑暗看不穿,摸不到,腳下崎嶇不平,像山路,腳上好像沒有鞋,但沒有痛感。猛然,黑暗中伸出無數的手來拉扯於鵬,勁頭十足,他的身子幾乎被撕裂,那些手邊撕邊把他向更深的黑暗拖拽,拖拽……疼痛、無助、恐懼,於鵬無法喊叫,無法掙扎,沒有力氣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任憑那些陌生而粗蠻的手任意安排他的軀殼,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