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口總量幾倍的人們留了下來,成為西藏繁榮騰飛的中堅力量。而這些在陌生土地上重新站起來的戰爭受害者,多半成為了虔誠的宗教信徒,他們不忘落魄時的許願,出錢出力,在世界屋脊上建起了許多充滿中原色彩的宗教建築,無意中促進了中原與西藏的民族文化交流。
到公元2249年,就是走進西藏的最偏僻的鄉村,也可以看見為數不少的漢人與藏民和諧地生活在一起。但從外表與衣著上幾乎無法將雙方分開,即便是張口說話,從藏民嘴裡吐出的可能是流利的漢語,漢人則說不定會操著藏語與來人話家常。
而走在拉薩市的大街上,漢語和流行服飾則是絕對的主流,除了極少數老人還堅持穿著藏族的傳統服裝,中年人都是穿改良過的唐裝和中山裝——隨著新人類的誕生與對奧羅帝國作戰的勝利,中國再現了一千六百年前的盛唐之世,國內已經沒有什麼人喜歡穿西裝。
年青人則偏愛方便活動的休閒服或張揚個性的時裝。但無論是休閒服還是時裝,所用的裝飾都帶著濃厚的民族色彩,以漢藏兩主的文化特點為主的設計佔了大約一半,剩下的一半分別帶著數不清的其他民族文化烙印,不僅限於生活在中國境內的五十六個民族,而是幾乎把世上所有民族值得驕傲的藝術特徵都給一網打盡。
這些繽紛的色彩和充滿活力的身影,讓古老的拉薩煥發出青春的容顏。
也因此,走在拉薩街頭的宕冥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點。他外表是那樣的年青健美,卻照古老的習俗,蓄髮留辮,在頭上盤成一圈,左耳還帶了一個黃澄澄的大耳環,身上穿著一件大領、右開襟的氆氌長袍,足蹬稱作“嘎咯”的長筒靴,這種靴的特點是靴尖朝上翹起,看上去威武大方。
總之從頭到腳,都洋漾著古老的氣息。這樣的裝束再配合宕冥臉上有點迷茫和不知所措的表情,使他看上去就像是從遙遠的歷史長河彼岸來的時空迷途者。
宕冥感到無比的難受,他追蹤天娜主僕二人的氣息來到這座城市,由於人氣混雜,失去了目標。這才有時間停下來觀察四周的人與事物,卻發現自己成為了所有人觀察的物件,不禁渾身不自在。尤其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少女投來的好奇目光,就像無數只螞蟻在他身上爬來爬去,他從女孩子興奮的笑容中感受到了比太陽還要熱情的能量,烤得他口乾舌燥,古銅色的面板也彷彿刷上了一層紅色的油漆,“笑”果極佳。
如果不是白獒伐折羅守在他的身邊,用巨大的吼聲不斷嚇退想要湊上前來搭話的遊客,宕冥的處境會比現在更加難受。首先,那些喜歡追逐新鮮和稀有事物的少男少女們就會一湧而上,用鋪天蓋地的問題和肆無忌憚的肢體動作把他徹底石化。
雖然沒人敢靠近宕冥身週三尺,但一路走過來,他已經吸引了各種規格的長炮短槍,從全方位到全形度圍住了他。嘈雜的品頭論足聲也讓他感覺十分鬱悶,他現在迫切地想從這個令人頭腦發脹的陌生世界中脫身,找個安靜的場所坐下來調節情緒,整理思路。
宕冥用目光向四周迅速巡逡了一圈,最後落在遠方那座依山雄立的布達拉宮上。
“走吧,伐折羅。”
宕冥用手朝布達拉宮的方向一指,白獒會意地搶先奔跑起來,人群連忙讓出一條道路,宕冥乘機衝出了包圍圈。跑了沒多遠,他便發現不妥。城市街道上人群擁擠,為了給白獒讓路,大家你推我搡,痛呼聲與物品破碎聲此起彼伏,眼看就要秩序大亂。
“看來我們給大家帶來困擾了啊。”宕冥招呼愛犬放慢了腳步,想了一想,冒出一個主意。他低頭看著白獒,說了一句讓愛犬感覺很奇怪的話:“等一會兒飛起來的時候,你可要乖一點。”
白獒發出不解的呼嚕聲——我是狗耶,怎麼可以像鳥一樣飛起來?
它的主人沒有再多做解釋,因為看見他們停了下來,四周的人群又開始聚攏。
宕冥彎腰舒臂,一把抱起體重將近兩百斤的愛犬,運轉真氣,身體毫無憑藉的騰空而起,從目瞪口呆的人群頭上掠過。
“天啊!那是御空力,他是一個新人類!”
不知是哪個女孩發出的驚叫打破了沉寂,地面上頓時熱鬧開了鍋。少男少女們用崇拜、羨慕的眼神追逐宕冥矯健的身影,成人和老人投向天空的目光中則多了幾分敬畏與感概。
從第一個新人類出現開始,一百八十三年的時間裡,全球先後誕生了兩萬名新人類,在經過殘酷的戰爭洗禮後,只剩下不足一萬人。大半都在各國的軍隊、警察和情報部門中任職,憑藉超凡的智慧和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