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亭晚找王小宇和張斯詠問話,哪知道這兩人卻都是一副‘對不起,我知道事實真相,可我就是有口難開’的表情,倒讓殷亭晚越發糊塗起來。到下午放學的時候,殷亭晚去車棚取車的時候,總算在兩個八卦的女生那裡聽到了原因。“哎,聽說了嗎?據說,殷大少昨天居然背顏夕去了醫務室!”“真的假的?不是說殷大少最討厭別人碰他嗎?還有,顏夕是誰啊?”“顏夕你都不認識?學校新上任的四大美女之一啊!就是那個在新生歡迎會上,表演琵琶獨奏的女的!”“原來是她啊!”“可不就是,哎,說起來也不知道唐心怡和紀媛媛是怎麼回事兒,搶人搶得全校都知道了,結果到了,反而讓個黃毛丫頭搶了先,我看啊!那殷大少女朋友的寶座,早晚得換人坐!”殷亭晚聽了她倆的對話,心裡就是咯噔一下,想起今天一天姜溪橋的反常,頓時就覺得不妙。姜溪橋這人吧!說豁達那是真豁達,當初就連李真的事兒他都沒往心裡去。可只有殷亭晚才知道,這傢伙其實心眼兒比針都小,他對李真豁達,那是因為他心裡門清兒,李真現在擱自己心裡,那就真和陌生人一個地位了。可顏夕不一樣啊!自己主動揹人去醫務室,完了還不跟他報備,就按那醋缸子的性子,這一天下來,指不定怎麼腦補呢!等他騎車晃盪到學校的後巷的時候,才察覺到這次恐怕真的大條了——因為姜溪橋不在。殷亭晚把車踩出了風火輪的速度,飛快的趕回了家,到家姜奶奶正坐在沙發上帶著老花眼鏡繡鞋墊子,見他一副風風火火的模樣,詫異的問道:“怎麼了這是?跟狗攆了似的?”殷亭晚心裡著急,卻害怕姜奶奶看出來,只得收斂了表情,強裝出一副淡定的問道:“奶,小河回來了嗎?”姜奶奶把鞋墊子擱在了籮筐裡,一邊搖著頭說道:“沒瞧見人啊!怎麼?他又使小性子了?”“沒,放學的時候走岔了。”殷亭晚不想讓姜奶奶擔心,就隨口扯了個藉口,進屋放下了書包,跟人打了聲招呼,又匆匆的出門去了。“……”姜奶奶還想跟他說不用管,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姜溪橋自己就會回來的,就這麼會兒功夫,已經看不見殷亭晚的影子了。殷亭晚也沒走遠,他就在馬路邊上的公交站臺那兒蹲著,伸長了脖子等姜溪橋。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枝頭的時候,殷亭晚才總算接著路邊的燈光在遠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忙往那邊小跑了過去。“你丫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姜溪橋聽見聲音抬頭,面前不是殷亭晚又是誰?“沒去哪兒,就隨便逛了逛。”姜溪橋一臉淡然的回道,好似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殷亭晚的錯覺一樣。然而殷亭晚卻察覺到,雖然姜溪橋的態度表面上看好像沒有變化,但語氣裡卻帶著一絲疏離。殷亭晚心裡著急,說話也不注意起來:“這大晚上的,你上哪兒去隨便逛逛?”姜溪橋散了一個多小時的步才消下去的氣,頓時就被他這兩句話全給激了出來,冷笑了一聲,抱著手臂說道:“都說了隨便逛逛了,你管那麼多幹嘛?怎麼?這是想拿繩子把我捆上是吧?”姜溪橋這會兒也心氣不順著呢!直接拿話懟了回去。“好好好,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他一瞪眼,殷亭晚就秒慫,連忙舉起雙手投降道。殷亭晚可沒忘姜溪橋生氣的原因是什麼,現在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跟姜溪橋硬抗。說著還跟人解釋道:“顏夕的事兒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昨天就打算跟你說的,結果...”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說道:“這不是正趕上老焦做考前動員嗎?我就給忘了!”姜溪橋看他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心裡的僅存的那點火也散了,其實他心裡也清楚殷亭晚沒跟自己說十有八九是忘了,可感情這玩意兒,有時候是理智解決不了的。殷亭晚都這麼說了,姜溪橋也就沒繼續彆扭下去,還特地裝出一副我原諒你的模樣,淡淡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見他回話了,殷亭晚頓時笑眯了眼,樂呵呵的靠了過去,伸手接下姜溪橋的書包,一邊討好道:“咱回家吧?”一看他這副樣子,姜溪橋心裡再大的氣也消了,只得白了他一眼,繞過他兀自往家的方向走去。殷亭晚跟只大型犬一樣,興沖沖的拎著書包跟在他身後,然而沒走兩步,殷亭晚就察覺到不對了。雖然姜溪橋走路的頻率跟平日沒有什麼區別,可殷亭晚還是從他下腳的模樣看出來,這人左腳似乎使不上勁兒。他想了想,沒有直接揭穿,反而攔住人,轉身在姜溪橋面前蹲了下來,扭過頭來衝他說道:“上來,我揹你回家!”姜溪橋沒理他,抬腳繼續往前走。其實姜溪橋也不是真不想讓殷亭晚背自己回家,說穿了,不過是面子作祟罷了!這衚衕口來來往往都是熟人,要讓別人看見他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卻被殷亭晚揹著回家,趕明兒他還怎麼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