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傅婉瞠目結舌,就連傅安桀和黎丹桐,也詫異地頻頻向她望來。
也是,一向都只有她追傅景淵的份,一向都只有他說不的權利。而這一次,她這個永遠都追在他後面的人竟然主動提出了離婚,怪不得他們都要震驚異常了拯。
“二嫂,你開玩笑的吧?上次你還說永遠都不可能和我二哥離婚的呢,怎麼突然就”青春靚麗的臉上滿是不解,傅婉遲疑地欲言又止。
心裡頭從來都只容得下一個叫做“傅景淵”的孔九九,寧死都絕對不會離婚的孔九九,這一次,竟然想通了,竟然不再死纏爛打了,竟然不再自欺欺人了,竟然不再自以為是了。
苦笑,孔九九唇角弧度微微發澀。
原來她對傅景淵的感情,他們所有人都比她看得更清。
只可惜,當事人永遠都不會在意。
好在,她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婉婉,有一個詞叫滄海桑田,也有一個詞叫世事無常,還有一個詞叫白雲蒼狗。”相信,她能明白她的意思。
傅婉沒有再說,只是一個勁地用筷子攪動著碗裡的飯菜。
黎丹桐禁不住問了好幾句:“好端端地幹嘛離婚?九九你可別拿什麼‘情隨事遷’的詞來糊弄人。你的性子我清楚,當初頭破血流都要嫁給景淵,如今卻輕易要離婚了。是不是景淵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傅景淵能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一直以來不是她孔九九在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嗎?
拆散他和雲璃,又不折手段地嫁給了他,進入傅氏企圖近水樓臺先得月,不惜用各種手段試探他對她是否存在哪怕一點愛意,做假親子鑑定讓他因十十而不得離婚
一切,似乎都只是她孔九九對不起他吧?
呵他那麼高高在上的愛情,純潔無比的愛情,不容人插足的愛情被她孔九九玷汙了,只有她對不起他的份才對,又怎麼可能會是他對不起她呢?
他處處維護雲璃算什麼?他對雲璃挖心掏肺算什麼?他和雲璃你儂我儂算什麼?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是她孔九九永遠都無法涉足的一對,他會對不起她?
“他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想開了而已。”
一句話,擲地有聲,帶著萬般的鄭重其事。
空氣中,是一陣沉悶。
身為男主角的傅景淵一直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這一幕啞劇,於他而言,有著一股子窒息。
自從突然想要恢復聽力,他便一直幻想著聽到孔九九聲音的情景。
記憶中,她的聲音很乾脆,不怎麼喜歡拖泥帶水。偶爾會鬧情緒,那聲音便會染上一絲哀怨。相比於別的女生,那種哀怨中卻能有種讓人聽起來酥/酥/麻/麻恨不得立刻能撫平她情緒的衝動。
如今,他依舊只能憑藉著讀著她的唇看懂她所說的話。
知道她在說什麼,卻辨別不出她的語氣。僅僅憑藉著想象,知曉她的聲音定然是故作的無所謂。
“混帳!離婚是能隨便說說的嗎?”哐噹一聲響,隨聲望去,傅老爺子的飯碗被猛地擱了下來,而他的筷子,則被往前丟了一個很長的距離。
“孔九九,你跟我到書房!”
並沒有喊上傅景淵,說完這一句傅老爺子便率先拄著柺杖走上了樓。那曾經被子彈射穿過的左腳一跛一跛,卻絲毫不影響他挺拔的背影。蒼老,而又威嚴,不容人拒絕。
*
眾人無心再吃,匆匆散場。客廳裡,傭人在收拾餐桌,傅景淵則坐在沙發內,有一下沒一下地玩著手機,看著手頭流逝的時間,覺得竟是如此漫長。
書房。
“這個婚,你們離不得。”
傅老爺子竟然這般開門見山,孔九九一時之間有些詫異。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他的對面:“如果是因為之前我們的那個約定的話,很抱歉我無法遵守了。”
“景淵雖然嘴上不說,可他心裡頭一直都很好奇當初你是用什麼手段讓我不得不逼迫得他娶了你。而你自己,仗著你心裡頭的那點花花腸子來找我談判,估計也沒料到事情會那麼順利吧?”
話題突然被扯回兩年前,孔九九一愣:“當初的事情,我覺得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去談論。”
可惜,傅老爺子卻並不打算就此住口,那低沉的嗓音迅速回蕩在室內。
“你知曉我對雲璃有成見,所以當年你抱著那個孩子上門,讓我明白那是雲璃和別人的孽/種。那時雲璃出了國且打定主意永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