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8部分

松陽公主臉色大變。

提督署的劉襄和嚴家竟這樣公然控制京城,又對自己發難,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帝已經出了意外!

“我要入宮去見我母后!”

松陽公主豁然而立,朝廳外走了幾步,那頭目做了個眼色,身後計程車兵已經拔刀攔住了她的去路。

“公主殿下,太后已被保護了起來,公主放心便是。這就請吧。”頭領不緊不慢說了一聲,又朝公主身後的一干婦人們大聲道,“即日起京中戒嚴,請太太夫人們回去後管束好家人,莫要上街亂闖,被當做叛黨抓起來就不妙了。”

京中的貴婦們都是人精,早和公主想到了一處去。此時只想早些趕回去朝自家男人打聽訊息,聞言立刻紛紛起身匆忙而去。

“公主,這就請吧。”

頭領朝她伸出了手。

“滾開,我自己會走。”

松陽提起了勾繡了金絲鳳鳥穿花紋的長裙,往外慢慢而去。庭院甬道之上,倒著幾個公主府的護衛,身下一片血泊。她鼻端中彷彿聞到了那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長長的指甲深陷進掌心之中。

毫無疑問,接下來會是一段叫人難熬的壓抑日子。

覺得難熬的不只是松陽公主,明瑜更甚。

半路折回後,將軍府的四門便緊閉。白日裡,平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人跡寥寥,不時可見掌著守衛稽查之職的提督署士兵在來回巡城,入夜,整個金京更是寂靜如一座死城。沒有訊息,各種傳言卻在金京的朱門高牆裡流竄了開來。人人都在猜測皇帝是否突遭變故,惴惴地等待著一場即將變天的血雨腥風。不過數日,連將軍府裡的下人也開始在私下裡議論紛紛。明瑜叫魯大和安媽媽傳話下去,一概不準枉論朝政,有發現再議論者,當場杖斃,闔府這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嫂嫂,我能留下和你同睡嗎?前幾晚,我一個人睡有些怕……”

這一晚,謝靜竹遲遲不願回房,終於看著明瑜低聲道。

明瑜應了下來。

熄燈了,四下寂寂無聲。不知道多久過去,耳畔忽然傳來窗外雨打芭蕉的聲音,起先不過窸窸窣窣,很快便一陣緊過一陣。

第一場冬雨就這樣來了……

不知道此時,他正在何處……

明瑜暗歎一聲,閉上了眼睛正要睡去,身邊的謝靜竹忽然動了下。

“嫂嫂,你睡了嗎?皇上要是真出了事,我哥哥一定會獲罪,是不是?說不定,我哥哥現在也已經出了事……我爹又不在家,怎麼辦才好……”

明瑜聽見她用壓抑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問自己。再嘆口氣,摸索著握住了她有些涼的手。

“放心睡吧。你哥哥答應過我們要趕回來一道吃黍臛豆飯的。他說話算話,咱們等著便是。”

謝靜竹朝她靠了過來。明瑜抱住她纖細的身子,像有時謝醉橋哄自己那樣,輕輕拍她後背。

“嫂嫂,我信你的話,咱們等哥哥回來……”低低咕噥了一聲,她縮明瑜懷中漸漸睡去了。

明瑜替她拉嚴了被,自己卻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她知道他們的計劃,就連這一場京中的變亂,他也早提醒過她了。但是現在,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恐懼還是日益加重。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意識到他對自己的重要。如果他真的遇到不測,或者他們的計劃失敗了——她無法想象自己接下來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她忍不住抱緊了靠在自己懷裡的謝靜竹,用力汲取著來自於她身體的溫暖。

他會好好回來的,她對自己說。

同一時刻,滕茨行宮。

夜已深,闊大高軒的宮室裡,手臂粗的牛油燭仗仍燃得正旺,照得牆壁上人影瞳瞳。

宮室裡,一場激烈的爭辯正在進行著。

三天前,正德到達滕茨圍場的第一日,坐車前往祭壇的路上,在山谷中遭遇了大批刺客伏擊,身中毒弩。刺客得手後借了地形遁逃,正德被送回行宮,太醫雖極力挽救,卻敵不過毒氣攻心,一夜之間,便傳出訊息,正德已駕崩而去。時任侍衛統領的謝醉橋因救駕不力,被同行的三皇子下令捉拿投牢。

皇帝遇刺駕崩,隨行的群臣一時如無頭蒼蠅,都亂了方寸。直到此刻,皇帝屍身入了棺槨被停在後殿,議定明日便秘密送返金京,待入京後再哀告天下,斬衰三年,眾人這才漸漸定了下來,接著不約而同想到了一樁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新天子的登基。

“國不可一日無君。先皇遭遇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