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哥,你告訴我,是不是文相那老不死的在找你的茬?我就知道……”
“噓!”
玲瓏郡主猛地瞪圓了眼,嘴唇不知該合上,還是該繼續說話,末了,只能微微張著嘴,任由鄭柏文的手指堅在自己的唇上。
慢慢地,玲瓏郡主霞飛雙頰,瞪圓的眼也微垂,長而捲翹的睫毛猶如一隻停駐在那兒的蝴蝶般,不停地扇著翅膀,身子更是變得僵硬起來,手和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只覺得整個人都如同墜落到火爐裡般,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滾燙,而唯一的清涼處則來自於那根依然停駐在唇上的手指。
鄭柏文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那些翻騰不息的嫌惡,臉上卻露出一幅驚惶的模樣,道:“凡妹妹,文相乃大梁位高權重之臣,不可隨意輕辱,否則……”
說到這兒時,鄭柏文特意頓了頓,臉上的苦澀之意更濃了,收回放在玲瓏郡主唇上的手指,藉著寬闊衣袖的遮擋而不停地搓揉著,以便將手指上的髒汙去掉,嘴裡卻道:“凡妹妹,你和我不同……”
冷冷的風,拂過面頰。迅速降低了玲瓏郡主臉上的熱度,也令她那有些迷糊的大腦慢慢地恢復了一絲清明。
“文哥哥,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這一定是那林芷珊的主意!”
吼出這句話後,接下來的話語就變得順理成章了,於是,玲瓏郡主也一鼓作氣地說道:“那林芷珊不通琴棋書畫女紅管家,性子又囂張跋扈,根本就不討人喜歡。也不被盛京貴夫人瞧在眼裡,所以,她才會處處打壓那些才貌雙全的姐妹。就只為了將她們踩到泥裡,讓她們謀不到一樁門當戶對的好姻緣,如此才能不影響到她在定國公府裡的地位!”
“盛京多的是這樣的貴女,個個都以為將府裡的姐妹踩下去了,自己就能出人投地。實則上……呵,連自己府裡的姐妹都不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即使嫁人生子,也沒有一個強勢的孃家親人可以依靠!”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畢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可,沒想到。那林芷珊還是一個心思狠毒,睚眥必報的小人……”
“凡妹妹,時也,命也,怨不了他人哪!”鄭柏文長嘆了口氣。滿臉的認命之色:“再說了,這也怨不得她……”
話。點到為止。
可,這句話,卻是將玲瓏郡主的火氣挑到最高!
好啊,沒想到,那定國公府出了一個不知羞恥,私下裡和鄭柏文書信傳情,想要高攀武候王府的林依雲也就罷了,如今,連林芷珊往常這個被人傳言囂張跋扈、肆意妄為的女子,都敢明目張膽地陷害鄭柏文!也不想想,她是什麼身份,鄭柏文又是什麼身份!難不成,還真以為她暫住相府,就得了文相的庇護?!
真想一寸寸地將她臉上的自信和骨子裡的驕傲敲碎,看著這個神采飛揚的女子也如同其它那些曾得罪過她的女子般身敗名裂,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盛京的貴族圈子裡……
一念及此,玲瓏郡主眼底也流露出一抹惡意:“文哥哥,我這就去找那林芷珊算賬!”
話落,不待鄭柏文回話,玲瓏郡主撥腳就朝院外奔去。
也不知是那玲瓏郡主的火氣太大了,所以行動力就高了不止一丁半點,抑或是鄭柏文也被玲瓏郡主突如其來的想法給驚嚇到了,總之,就在玲瓏郡主的身子已奔到院門口時,鄭柏文才急行幾步,一臉焦急地喚道:“凡妹妹,不可……”
玲瓏郡主的腳步頓了頓,臉上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嘴裡卻道:“文哥哥,你放心,我定會好生折騰折騰那林芷珊,讓她知道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若換了一個常年累月待在盛京,雖也經常和友人出府遊玩,卻也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貴女,遇見今日這種情況的話,定當會為鄭柏文臉上難得流露出來的苦澀和哀傷而心痛不已,只恨不能使出渾身的解數,將那個惹得鄭柏文如此憂傷的人找出來,讓對方也一嘗這種心情,然後將對方碎屍萬斷以洩心裡之恨。
可,一年裡有大部份時間都跟在長公主夫婦身旁,周遊大梁的玲瓏郡主,那眼界之寬闊,還真不是盛京這些貴女可以妣美的。因此,哪怕她再愛慕痴戀於鄭柏文,卻也在奔出一段距離後,因著那撲面的冷風而令大腦恢復了一絲清明,略微思索了下,就明白了鄭柏文的用意。
若是其它的人,膽敢這般利用她,定當會找人收拾了他!可,鄭柏文卻不一樣……基於這種複雜的心情和思緒,玲瓏郡主那對林芷珊的厭恨心情又增加了幾分。
而只是急行幾步,就因為再也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