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要走,我連忙起身追上去,“不是這個意思,謝謝你。”
“嵐兒都不介意了,不妨就喝一杯茶吧。”陸冥走下來,手一揚,地上便出現一張石桌三個石凳。
君樓看了看我,又掃了一眼陸冥,頓了頓,還是坐了下來。不管是剛才的宴會,還是君樓咄咄逼人,陸冥始終都十分淡然。我想,他要麼是十分大度,要麼便是喜怒不行於色。只是陸冥怎麼看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想來應該是前者。
看著煮茶的陸冥,和臉上仍有不岔之色的君樓,頓時有了一種恍惚之感。這兩個人都是見過我前世的,如今我卻渾然無知的模樣……莫名地,感覺有些滲人。
“君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我看著君樓問道。
“宴會上他不是叫你去找他麼?我又不是聾子。”君樓有些不快,“本來想和你說幾句話的,誰知你那麼快便和麥咚跑去找他。”
君樓的語氣除了怨念,還有些怨念。不過陸冥的結界也不是泡沫吧?那麼快他就找到並且進來,也是實力不錯。
“這麼快便進入我的結界,仙君的法術又精進了。”陸冥一邊煮茶,一邊說道。
“不然呢?”君樓似笑非笑。
“陸冥,你不是要讓我知道那個意外嗎?那究竟是什麼意外?”我不想看他們二人跟烏眼雞似的鬥來鬥去,只好開口道。
事實上,我也想知道,前世究竟發生了什麼。
君樓和陸冥對視了一眼,最後君樓緩緩開口——
“前世,你是天庭司時的鐘神,無奈卻喜歡睡覺。許是因為你只顧著睡覺,心裡也沒有什麼雜念,之前的天劫每次雖然不易,卻也有驚無險。很快,臨你渡劫之日不過一月,偏偏你隨身攜帶的鈴鐺不翼而飛了。一問,是被童子不小心掉入了凡界,你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親自去取回來便是。
哦,你當時還和我提了一下,我說我可以替你去取回來。可是你嫌天庭太過無聊,便執意要親自去。我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也探查過,那鈴鐺是落在了接近凡世的獵妖族。想來,他們也會很願意幫忙尋找的。本來我打算陪你一起去,偏偏有事走不開……”
我想了想,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命數了。那鈴鐺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我要歷劫的前一個月掉……更巧的是,還落入獵妖族。更加巧合的是,我還想要親自下去……看來,便是那時遇到陸冥的吧。
陸冥將煮好的茶在三人的杯子裡滿上,看著自己杯裡淡黃的茶水,良久,終於開口。
“那日,我閒來無事,便在外面尋了幾株梨樹苗,打算在谷中栽種。誰知,剛種好,便被一個物什打到頭。當時我不禁有些惱怒,谷中向來只有我一人居住,況且還有結界,什麼人竟然敢來戲弄我?
我低頭一看,是個金色的精緻鈴鐺,也沒多想便撿起來隨意擱在屋中。過了幾天,我也忘了這事。直到有一天清晨,那金色的鈴鐺忽然發出悅耳的聲音,我不禁有些詫異,待找出來細看,發現此物竟是天界之物。
既然是天界之物,到時必然會有人來尋,到時還給來人便是了。若是沒有,那便當作裝飾也好。卻不想,很快失主就找上門來了。”
陸冥面帶微笑,彷彿已經陷入了回憶,“當時族長親自來說,天庭鍾仙的鈴鐺落在了我的谷中。當時這裡什麼也沒有,還不叫梨花谷。我本想將鈴鐺還給她,想起那鈴鐺前幾日還砸到我了,便沒有理會。
沒一會兒,一個模樣甚是清秀的女子闖進來,剛巧看見我手裡的鈴鐺。她鬆了口氣道,‘原來鈴鐺掉到這裡來了啊。’
我並不想理會她,她打了個哈欠,對我說,‘你就是獵妖族的預言者啊,長得不錯。能不能把我的鈴鐺還給我呢?’
見我不吭聲,她又說道,‘你可是需要我和你交換什麼條件嗎?’
我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甚是無趣。
她繼續道,‘這個東西對我很重要呢,你還給我,我才好迴天庭。不然待在這裡久了,他會擔心的。
聽到這話,我不禁有些不快。這鐘仙光顧著要自己的鈴鐺,卻不知道禮數,至少也該和我道聲謝才對。可能我在族中受到太多的重視,忽然有人渾然不在意,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急了,看了看天色道,‘預言者大人,請您把我的鈴鐺還給我,如果你喜歡這樣的鈴鐺,我可以送給你,要多少都沒關係。’
我不禁覺得好笑,現在不過是清晨而已,她急什麼?另外,我要那麼多鈴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