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她剛才跟我大小聲,欺負人,你們當做沒看見。那我自然不能算了,現在我也不用她賠償飯碗了。反正我這話撂在這裡,誰砸我家飯碗,我就砸誰家窗戶,大不了一頂一。至於打人……她先動手,我不能還手?我必須捱打?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莊老蔫兒在一旁點頭,說:“我媳婦兒說得對,誰不知道搬家都是挑著日子的,我搬家當天就砸我家飯碗,這意頭好嗎?這事兒擱了你們家,你們樂意?別說打她,我媳婦兒不動手,我也不客氣。我們是搬到廠子裡工人的大院兒,可不是搬到土匪窩,怎麼的?想要抱團兒欺負我們新鄰居?沒有這樣的事兒吧?”
“你……”周大嫂捱了一拳頭,玻璃也被砸了,眼看這小夫妻兩個都是相當有脾氣的,曉得這兩個也不是任人捏圓捏扁的,倒是氣的掉眼淚。
王小草:“你哭啥啊,哪有搬家當天砸人家飯碗的,聽著確實挺晦氣的。”
這麼一說,大家還真是心有慼慼焉,覺得這事兒挺晦氣的。
王小草又說:“你這人真是能惹事兒不能平事兒,我看你們雙方都有些火氣,咱們都是鄰居,鄰里之間,不至於,真的不至於,往後還同一個大院兒呢,互相之間也別太計較了。我看啊,這事兒算了吧,反正你砸人家飯碗,人家砸你玻璃。也算是扯平了。你看咱們能住在一個大院兒,那肯定也都是一個廠子的。大家不僅是工友,以後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犯不上這樣的,各退一步好不好?”
不得不說,王小草這個時候就已經表現出幾分“管院兒”的氣質了,倒是能勸得住大家,她說:“遠親不如近鄰,以後保不齊還要互相幫襯呢,可比為了這些個事兒鬧得不開心?趙桂花是吧,你看你這搬家喜慶的事兒,雖然這碗是碎了,但是這都是小事兒,咱們也不能讓喜慶的事兒變成生氣的事兒啊。你就別跟周大嫂一般見識了,她這個人慣常都是這樣。”
又拉著周大嫂說:“這事兒最先是你錯,這你不承認有用嗎?大家都長眼睛的,哪裡是你胡攪蠻纏人家就能由著你的?你看你跟人吵架都不管孩子了,這啥事兒有孩子更重要?我幫你看著孩子,你去給家裡玻璃換了吧。不然這天兒晚上沒玻璃可不行。這凍個好歹不是又要花錢?”
如今是五月,但是晚間可不成,還是冷。
周大嫂聽了這話,跺了跺腳,哼了一聲,說:“那我先去買玻璃。”
趙桂花也哼了一聲,這個時候的趙桂花也不過是個年輕姑娘,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她回擊了一聲,也開始搬家。他們把東西搬進去,莊老蔫兒低聲說:“這樣一來就鬧起來,沒事兒把?”
趙桂花想了想,搖頭:“沒事兒,這件事兒一開始就是她沒有道理,她沒理還想賴我們,我們要是認了慫,以後你瞅著吧。這種事兒肯定是沒完沒了的。但是現在我反擊回去就不同了,最起碼幹什麼他們得悠著點。更是該清楚,我們雖然年輕,但是不好欺負。”
莊老蔫兒點頭,覺得媳婦兒做的對。
現在可不就是這樣,但凡是軟弱一點,就會有無數的吸血蟲衝上來,這就是舊社會。
即便是鬧起來名聲不好聽,也好過軟弱可欺。
莊老蔫兒:“那我現在去買點磚頭,給屋裡砌成內外兩間屋。”
趙桂花:“好。”
她說:“那我在家收拾。”
兩個人很快的分工合作,王小草扶著肚子過來,說:“大家都是鄰居,不是那不講理的人,以後你們有啥事兒叫我。我男人在機械廠做廚子,你男人他是車間的吧?”
趙桂花點頭:“對,他在車間做鉚工。”
她好奇的看著王小草,問:“你這是懷了多久呀?”
王小草笑:“我六個多月了。”
趙桂花:“我看院子裡還有一個孕婦……”
“哦,她可快了,再有不到一個月就生了,你看別衝撞了她。”
趙桂花:“我知道啦。”
她笑著說:“我也不是那麼衝動吧?”
“你還不衝動啊,你是我見過最衝動厲害的小媳婦兒了。”王小草十分真心的說:“很厲害。”
趙桂花撓撓頭:“是不是像是潑婦呀。”
“哪有,哪有有這麼好看的潑婦。”
趙桂花咯咯咯的笑了出來,王小草也笑了出來,雖然才第一次見面,但是他們兩個都是爽利的性子,倒是有幾分一見如故,也從這一天開始了兩個人幾十年的友誼。
“其實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