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老話叫做: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但是還有一句話叫做:不能宣傳封建迷信。所以保衛科劉科長一干人等, 最起碼劉科長是不相信有鬼的!如此說來,他更是相信有人裝神弄鬼,但是其他人麼, 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的, 但是調查一定是要調查的, 這還能不調查?劉科長這邊正問著,就看街道也來人了,他們街道轄區內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怎麼也不可能不過問的。雙方會師,很快決定由廠裡負責調查。說真的,這種事兒,街道也是不愛沾手的,有別人調查那真是最好不過。街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簡直快的像是一陣風。劉科長:“……”看得出來, 你們都是相信真的有鬼。當然了, 除了調查“裝神弄鬼”, 還有就是關於“亂搞男女關係”這個事兒了。不過因為這件事兒只有一個證人酒蒙子,周群堅決不認, 所以倒是成了各執一詞。至於大家相信誰, 這又是另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其實想也知道, 大家都是相信酒蒙子的。按說,周群在群眾裡的名聲比酒蒙子好一點,畢竟酒蒙子好酒, 但是周群還是有個正人君子的名聲的。只不過吧, 大家仍是不相信他, 畢竟, 你讓酒蒙子胡謅說醉話, 也說不出那些人名啊。他壓根就不是機械廠的人。再一個,毒誓也是很有用的。大家心裡都有一杆秤了。趙桂花圍觀了一會兒,轉頭兒回家開始裁料子。她家老頭兒好幾年沒做新衣服了,今年高低要做一個的。“大娘在家呢吧?”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趙桂花起身一看,是一個小夥子,保衛科的。張三兒進門,笑著說:“大娘,我保衛科的,想問問您昨晚的情況。”趙桂花:“行,進來說。”她泡了一杯茶水,說:“來,喝點茶。”張三兒受寵若驚,趕緊道謝:“哎呦,這怎麼好意思,謝謝您了大娘。”趙桂花:“嗐,謝什麼,你們來調查這個事兒,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夥兒的安全,是好事兒。”她心裡則是感嘆,這個時候保衛科管的還真是挺多的,估摸著那些八零後九零後的,都想不到這個時間段保衛科職權有多重要。至於零零後,那就更不用說了。她說:“小夥子你想問啥,直接問吧。”張三兒點頭:“大娘您叫我小張就行,我叫張三兒。”趙桂花:“行。”哎這個名字真常見,之前那個小偷兒也叫張三兒。張三兒:“昨天晚上,您是什麼時候出去的?”趙桂花:“我出去的算是早了,這人歲數大了就睡覺淺,我迷迷糊糊的聽到動靜兒,立刻就給我老伴兒拽醒了。我老伴兒是廠裡的,叫莊老蔫兒,我倆本來以為是鬧賊了。我們這一片兒,年後那會兒鬧了一次賊。我以為又是這麼回事兒。所以我們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兒,然後就聽到關大門的聲音。”“關大門?”趙桂花點頭:“我披著衣服出來,看到是白奮鬥正在關門,我就趕緊出去了,緊跟著蘇大媽,王香秀,還有後院兒的王大媽一家子,隋家的就都出來了。我們好多人都聚集在了門口。”“白奮鬥是從外面回來關大門?”張三兒趕緊問到了重點,因為周群指認,白奮鬥可能是害他的人。所以這個要重點問。趙桂花搖頭,說:“那應該不是的,我出去的時候,白奮鬥穿著大背心子大褲衩,還趿拉著拖鞋。雖說現在四月中,天氣也暖和了。但是大晚上的就算是出去上公廁都沒有這麼穿的。還是很冷的。”趙桂花雖然也不怎麼稀罕白奮鬥,但是肯定是不會給人潑髒水的,她說:“我們都是聽到外面有動靜了,外面還有鬼火,這個我確實看見了。白奮鬥他們家住在最靠大門的那一間房,他出來得早,看到大霧和鬼火,嚇的趕緊關門。這也是為了保證我們大家的安全。”張三兒點頭:“原來是這樣。”他又問:“那你家人當時都出來了?”趙桂花:“我跟我老伴兒先出來的,後來我小兒子出來了,就是莊志希。也是你們廠子的,在醫務室工作。”“啊,你是小莊他媽啊,我跟小莊可熟了,你看看,這還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我們關係可不錯了。”張三兒笑著說:“我們時常聚在一起聊八卦。”趙桂花:“……”你們不能聊點什麼正經的?不過她倒是笑著說:“那往後你多來玩兒。”張三兒:“好。”他說:“繼續繼續,您家不止一個兒子吧?”趙桂花:“對,不過我大兒子不在家,我大兒子是列車員,每個月能有一大半兒的時間不在家。大家陸陸續續出來之後不是讓周大媽氣的不行嗎,很快又散了。”“那您覺得,周群還有什麼仇人嗎?”趙桂花冷笑一聲:“周群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他媽周大媽在這一片兒可是人憎狗嫌的,她為人刻薄嘴巴賤,昨天還罵我們斷子絕孫呢,得罪的人海了去了。不過要說能專門對付周群的……感覺應該也沒到那個份兒上,就算是要對付,也對付周大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