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打敗了侵略者,可是風起雲的臉上卻再也無法掛上笑容。她懷裡的那個男子身上的體溫在逐漸散去,閉著的眼睛是那樣的安詳,長長的睫毛彷彿還在微微抖動,一如是剛剛睡著了而已……
“你怎麼可能會死呢,你是那麼的強大,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是在生我的氣,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該拿劍對向自己的親人,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風起雲的無語倫次讓查文斌的心沉到了極點,這並不是什麼好訊號,難道……
“風兄,他,他沒事吧……”他微微靠近了一些,查文斌只看到葉秋倒下,雖然那種不安非常的強烈,可他依舊是在告訴自己,僅僅是受了一些傷昏過去了罷了
“啊……!”那叫聲慘痛得震破了天地,查文斌一直就在旁邊跪著,他不敢去確認那個身體還有沒有呼吸,有沒有心跳。
風起雲死死的抱著葉秋,她的頭髮在黑夜裡凌亂的飄舞著,查文斌抬頭一看,天空中恰好一枚拖著紅色尾巴的流行一閃而過……
“看流星!”遠處躲在山林裡的豆豆興奮的拍著手說道:“那是有尾巴的星星,我爺爺說過它叫流星!”
一旁負責看護的大人趕緊的把這外來的孩子攬回自己的懷裡連連說道:“小孩子不可以亂說話,這是喪星……”
良久,胖子才在地上找到了那個被捏碎了小人,小人的背部有一根帶著紅色毛髮的銀針,那是一個小陶俑的造型。他默默的蹲下來,眼淚早已迷糊了一切,幾經哽咽後才說道:“查爺,你想辦法救救老二吧,就是這個東西,我看到那個老王八蛋把他捏碎了,然後老二就倒下了……”
很可惜,那一年的查文斌並沒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他無法做到去讓一具已經停止心跳的**重新起死回生,捏著那陶俑,他的牙齒都在咯咯作響,也是到了那個時候他才有些明白,葉秋到底是誰?
風氏的人跪下了,風起雲宣佈,這才是他們的王!他們的王回來了,他們的王一直在最後的時刻都在為著自己的族人而戰,他理應成為那個擁有王權的人!
查文斌也跪著,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已經崩潰的風起雲。葉秋來的時候是那樣的如同一團謎,他走的時候也是如此,在他的身上有太多的說不清和道不明,但是唯一能夠確認的是,他有一顆善良仁愛的心。
“葉秋的墓現在在哪裡呢?”我看著已經微醉的河圖,他的酒量比起他師傅那是要好很多了,我們兩人這會兒兩瓶乾紅下了肚子,我連說話舌頭都有些打捲了,他的思路卻是異常清晰,越說越帶勁。
“沒有墓,”他揮手道:“誰知道呢,聽說是給把屍體給藏起來了,我師傅說要給他重新找魂,找回那個被葉歡打破的三魂。”
一直到很多年後我也沒有聽人提起過葉秋這個名字,在查文斌的後半生裡,這個名字是個忌諱。不光是他,後來甚至連胖子都成了忌諱,只有回到五里鋪那座小橋上的時候,查文斌才會偶爾唸叨一下。曾經我在他的那間負責修道的小房子裡見過一塊沒有上油漆的牌位,當時歲數還小,認得字不多,學校老師教過春夏秋冬,恰好認得那個“秋”字。
我問他查叔,為什麼這塊牌位是個木頭呢?我以為沒有上油漆的都是普通木頭而已,而其它的則都是一水黑褐色的大油漆,河圖跟我說過,只有把名字寫在那個上面就代表著人死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塊沒上油漆的,我倆在小時候經常就這個問題發生討論。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我開口問了查文斌。
他看著我怔了一會兒,好半天的才站起身來盯著那塊牌位看,看了許久,終於是伸出手來輕輕把它取下放在自己的掌心細細的擦了又擦。
“因為這個人還活著……”說罷他笑了,一邊笑一邊把那塊牌位丟進了那個正在燒著大火的鐵盆裡……
後來,我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麼他叫葉秋?我想這人啊,名字都是註定的,葉生於春,卻落於秋,一開始便是註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