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她又退了兩步,沒出息地語不成調。
湛墨青死死盯著她,過了許久,眼裡跳動的火苗漸漸熄滅,留下一推沒有生命氣息的灰燼。
他一字一頓地開口:“潘小姐,我和敘敘的婚姻不需要你多嘴,希望你以後自重。”
潘雯覺得全身的血都往臉上湧,又急又羞:“你說什麼!小盈流了產在孤苦伶仃地在家裡躺著你都不管不問,她現在還怪我,你……”
湛墨青眯了眼從她臉上掃過。
一股涼意從腳底瀰漫開來,她立即噤住聲。
他冷漠地道了聲再見,轉身要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我抽不開身,你多照顧一下小盈。”
——
湛墨青走道病房門口,聽見鍾敘敘在打電話。
“嗯,我問過了,明天可以。”
“好,先掛了,林姨再見。”
他背靠在門口牆壁上,仔細地聽著她說話。
她的聲音不是特別柔美,但是帶著一種飽滿的悅耳,聽在耳裡十分舒服,像雨天的向日葵在晨風中搖擺的感覺,很清新。
她掛上了電話,他覺得自己該走進去了。
不過一道門而已,他這一步邁得特別特別艱難,堪比上刀山下火海。
“在跟林姨打電話麼?”他故意選擇輕鬆的語氣問。
鍾敘敘:“嗯,我問過付主任,後天可以出院,我想回家。”
“回家好,回家好。”他毫無意義地重複了兩遍,踱到她身旁:“醫院不好,咱們回家。”
鍾敘敘瞥了他一下,不帶感情地道:“我是說回我自己的家。”
“……”湛墨青沒想到是這種結果,一時語塞。
陽光已經很燦爛,鋪滿整個病房。小桌上放著她喜歡的書,封面上的一隻斑斕的蝴蝶在陽光照耀下栩栩如生,好像要從紙上飛出來,在空中翩翩起舞。
“回我們的家不好麼?敘敘?”他的語氣帶上幾分哀求。
她本來正在收拾散落在電視櫃上面的碟片,聽見他的話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停,隨後臉上浮起一抹虛幻的笑:“我們的家?湛墨青,你有把那裡當做過我們的家麼?家不是需要兩個人共同營造?你有麼?我一個人在那套房子裡已經待膩了,也待怕了,不想再回去。”
他的臉火辣辣地,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個巴掌,說不出話來。
……
——
“《史記》、《詩經》……還有字帖!”許瑋婷收拾著她那一推小言,居然在書堆底發現了幾本經典,拿在手裡揚著嘖嘖感嘆:“鍾敘敘同學,你的品位好高雅!”
“哼,你別被她騙了,她要是有看一眼我就不姓林!”林曉薔介面,一臉不屑。
“行,回頭讓爸爸幫你改戶口,勉為其難要你跟我姓鐘好了。”鍾敘敘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兩人忙個不停地替她收拾,準備出院。
“我就不信你還真看了!”林曉薔不信邪。
“我是沒看一眼。”她慢悠悠地拿起一個香蕉,剝開咬了一口:“我看了兩眼。”
“噗——”許瑋婷忍不住笑噴出來。
林曉薔哀怨地瞪她:“你逗我!”
“妹妹麼,就是拿來調戲的。”鍾敘敘向她拋了一個媚眼:“可還銷魂?”
“哈哈!”許瑋婷平拍著林曉薔的肩膀:“林妹妹,論無恥,咱們比不上這廝,不和她逞這等口舌之快,咱不理她。”
“別啊,別不理奴家,奴家空虛得緊哩!”鍾敘敘翹起蘭花指做出傷心抹淚的摸樣。
許瑋婷大笑,笑完之後不無傷感地衝過來捏捏她的臉:“不錯不錯,還能開玩笑,沒讓我失望。”
“得了,你們倆別打情罵俏了,快來幫忙!”林曉薔雙手叉腰:“鍾敘敘,你住個院也弄這麼多東西,你看光盆就有四個!至不至於呀!哎呦累死我!”
“堅持,”鍾敘敘咬一口香蕉:“這個時候就是發揮你這個林妹妹作用的時候了,加油!”
林曉薔氣得不輕,臉頰都鼓起來:“敢情我就是幫你做苦工的?”
“這麼熱鬧,在說什麼呢?”一道戲謔的男音突然插進來,緊接著,玉樹臨風的莫少翩翩登場。
“莫千南!鍾敘敘欺負我!”林曉薔搶先告狀。
莫千南聳聳肩:“抱歉啊曉薔,現在我的身份已經不是你男朋友了,不好打抱不平啊。”
“你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