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學會一身神功,打算做什麼?要知道,你並非唯一,鄖陽府至少有一兩萬人與你一樣厲害。”
“這一兩萬人居於千百萬人之上,天下英難豪傑盡出此輩,或自立山頭,或閒遊江湖,或報效朝廷,無論做什麼,都是人中龍鳳。”
“你呢?”
“當然是報效朝廷,建功立業,博取一份功名。”袁茂的野心倒是沒有改變。
“那你去見廠公吧,別人都忙著吸取丹穴精華,你搶前給廠公報信,必得信賴,等你帶著廠公回來,什麼事也不耽誤。”
“可是我比別人少吸一兩天……”
“最能幹的人就一定能當大官兒嗎?”
袁茂一愣,他服侍袁彬多年,見過無數合理、不合理的事情,說到官場規則,能力當然重要,卻不是唯一的重要。
“廠公在哪?”
“他從陸路來鄖陽府,早則今日,晚則明天,必然趕到,你順著咱們來時的道路迎上去,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人。”
“見面之後我說什麼?”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不要隱瞞,反正這些事情早晚有人告訴他,誰先說誰立功。”
說話間,三人已能望見城牆,迎接廠公要往東去,無需進城。
袁茂猶豫一會,“你沒騙我?”
“離七月十五還有二十多天,迎接廠公只需一兩天,騙你有何用處?況且你又不是我親兒子,你若是一心只想吸取丹穴精華,也隨你,我不再阻攔,更不會將你強行帶走。”
袁茂臉上微微一紅,“我之前……說過一些……話,並非本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仍然願意追隨你,而不是石桂大,那種人我見多了,他們看似大方,其實將每一次給予都牢牢記在心裡,早晚會成倍索回。”
“快滾吧,留著這些肉麻的話說給廠公。”胡桂揚毫不領情。
袁茂早已瞭解胡桂揚的脾氣,並不在意,點點頭,拐上東去的小路,等繞過城池之後再走官道。
“這能讓他不想丹穴嗎?”小草問。
胡桂揚搖搖頭,“丹穴激發的是貪念,我就用更大的貪念將他引走,能不能成功看他的造化吧。我只能做到這一步,總不能一路都捆著他,那樣的話,回到京城之後他也會恨死我。”
“這倒是個辦法,你的更大貪念是什麼?”
“睡覺。”
“睡覺?”
“嗯,躺在舒適的床上,要自家的床,不用擔心被人攆走,不用擔心被人吵醒,早早上床,一覺睡到天亮,睜開眼睛若是不太餓的話,就再睡一覺,中午再醒。”
小草尋思一會,“咱們要是住在一起,我一定天不亮就把你叫起來。”
“哈哈。”胡桂揚想要調侃幾句,話到嘴邊又咽回去,小草心地單純,說話沒有深意,不該受到嘲笑,“咱們也不進城,繞到南邊去,那裡有兩處丹穴。”
小草無可無不可,跟著胡桂揚轉向,兩人沿著護城河走,河渠挖成不久,還沒有蓄水,對岸的城牆也有幾段殘缺,民夫都已不見去向,個別地方站著官兵,卻不怎麼用心,對城下飛奔的騎士視而不見。
山民若是今天就攻過來,鄖陽城未必能守得住。
胡桂揚不操這心,繞過城池,直奔西南的小龜島。
守衛小龜島的數百名官兵發生混戰,暫時還沒有動刀動槍,以爭吵為主,間或有人揮拳,都在爭論一件事:該不該開放丹穴,讓大家隨意吸取。
每一方都有極其充分的理由。
胡桂揚讓小草牽馬等在外面,他擠進人群尋找樊大堅的下落。
他相信,樊大堅聲稱來找何百萬的屍首只是藉口,必然是來丹穴附近尋找機會,不在北邊就在南邊。
兜了一圈,他沒找著樊大堅,卻見到了趙阿七與聞苦雨,這兩人沒有依仗武功強奪丹穴,竟然侃侃而談,試圖說服守衛官兵,而且效果不錯,身後跟隨一大群表示贊同的人。
“想守住丹穴,首先得有守衛的本事,不借助丹穴,你們不堪一擊……”趙阿七唾星飛濺,根本沒注意到胡桂揚。
胡桂揚不想參與,向外擠去,突然被人抓住胳膊。
李半堵一腦門汗珠,“我們派人去城裡、去北邊找石校尉,一個都沒回來,據說北邊丹穴都被反賊佔據,官兵盡成俘虜,是真的嗎?”
胡桂揚搖頭,“我不是從那邊來的。你見過老道樊大堅嗎?”
李半堵也搖頭,他是真不知道,“這裡快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