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相信挺難受的,是吧?”
小草沒吱聲,突然走近幾步,小聲道:“你是怎麼知道今晚會有人來行兇的?”
“我……行兇者親口告訴我的。”
“你認識行兇者?”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奇怪吧?我自己也覺得奇怪,行兇者讓我殺人,我不幹,他就自己動手,事後還會嫁禍給我……”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你。”
胡桂揚看到一雙兇惡的眼睛。
小草臉上的傷還沒好,看上去髒兮兮的,更像是一隻初次見到人類的小野獸。
跟這樣的人說話,應該小心翼翼,胡桂揚卻偏不,“對,都是因為我,行兇者根本不在意你們這些村民,再多的人命在他眼裡也與牛羊無異。你可以殺了我,沒準他會覺得嫁禍再無意義,會放過整個村子。”
小草垂下目光,“如果他真是你說的那種人,無論如何都會繼續殺人。”
遠處傳來一聲叫喊。
胡桂揚急忙循聲跑過去,剛邁出兩步,小草從身邊一縱而過,他加快腳步攆上去,兩人暗存比拼之意,越跑越快,可惜路程太短,不等分出勝負,兩人幾乎同時趕到出事地點。
就在離祠堂不遠的地方,又有一名年輕村民中招,這一次,周圍的好幾個人都看到了黑影一閃,心中再無懷疑,七嘴八舌地議論。
“究竟是誰?”一名男子憤怒地問。
“混蛋,有膽子站出來!”另一人大聲叫喊。
胡桂揚俯身檢視,中招者已經死了,又是耳後被刺了一個小孔。
死者家人跑來,胡桂揚讓到一邊,心中更急,卻還是沒想出辦法。
“胡官人,怎麼辦?這人神出鬼沒,防不勝防啊。”胡桂揚在老族長嘴裡又成為“官人”。
胡桂揚望了一眼,村民都在向這邊聚集,第二名死者的家人哭得不那麼劇烈,只是圍著屍體,身體前後晃動,強忍悲痛。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讓大家縮得更緊一些,火堆保持燃燒,越亮越好。”
“好。”老族長應道,仍然期待地看著胡桂揚。
“敵暗我明,不能就這麼等著他出招,我去找他,你們小心自保,無論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不要亂動,明白嗎?”
眾人點頭,現在已經沒人再懷疑胡桂揚了。
“我跟你去。”小草自告奮勇。
胡桂揚略一猶豫,小草道:“總得有人證明你與行兇者不是一夥的吧。”
“小草,怎麼說話呢?”老族長斥道。
胡桂揚卻覺得很有必要,“你跟我走,其他人……你一個就夠了。”
胡桂揚與村中男子交過手,覺得他們還不如小草。
兩人走進黑暗,胡桂揚悄悄將機匣開啟,套在右手上,隨時都能發招,只差一個明確的目標。
“怎麼找?”小草低聲問,一握著槍尖,一手拎著細鏈,也已做好出招的準備。
胡桂揚並不知道該怎麼找人,“行兇者不知有幾個,敵在暗處,咱們也藏在暗處,看看是否能碰上,起碼能讓他們輕易不敢再出招。”
“那你跟我走。”
“嗯?”
“我認路。”
這是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胡桂揚只得跟在後面。
小草很快離開村中的道路,在房前屋後以及樹林草從中穿行,很多時候,前方明明無路可走,小草卻總能鑽進鑽出。
胡桂揚跟在後面,半步不敢離開,與此同時,小心提防著左右與後方,以免遭到偷襲。
時走時停,許久以後,小草伏在一片樹叢下方,正好能望見村民聚集的空地。
胡桂揚趴在她身邊,也望向空地,那裡的村民無聲無息,也沒有其它舉動,悲傷與恐懼卻清晰可見。
年青的村民仍然守衛在外圍,手裡拿著弓、刀、劍、棒等兵器,並不知道這些東西在敵人面前不堪一擊。
胡桂揚看到了行兇者。
行兇者知道有人藏在暗處,但是並不在意,在祠堂屋頂出現,已經盯上了這一次的目標。
小草剛要起身,被胡桂揚一把按住,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極慢地搖搖頭。
這時發聲提醒,可能會救下一人,卻會失去行兇者的蹤影。
小草顯然吃了一驚,但還是伏下,沒有再動。
火光中,一名村民似乎被蚊子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