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何五瘋子舉著拳頭出來,看到胡桂揚,愣了一下,“你來幹嘛?”
“借用你家的茅廁。”胡桂揚捂著肚子,“快點。”
何五瘋子急忙讓開,“沒有茅廁,只有淨桶。”
“什麼都行,就是要快。”
何宅比胡桂揚家大多了,何五瘋子將他帶到東南的一間小屋外,“進去左手邊,看清楚了,用完之後蓋好,明天有人來收。”
胡桂揚進去之後終得輕鬆,覺得整個人都飄起來了,“草紙!”
“邊上有,自己摸,別用太多,有數的。”何五瘋子在門口答道,在自己家裡,他變得吝嗇許多。
胡桂揚出來了,“抱歉,路上突然就有了感覺。”
何五瘋子十分理解,“你堅持得夠久了,我白天蹲過了。”
兩人惺惺相惜,彼此點頭。
何五瘋子變臉快,突然一把揪住胡桂揚的衣襟,惡狠狠地說:“你來我家到底有何目的?”
“禮尚往來,你到過我家,我自然也要到你家看看。”
“你不是來過了嗎?讓我爹給你算了一命,還不肯透露姓名,我爹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了。”
“對啊,所以上一次的拜訪不夠正式,這回我是以胡桂揚的身份來的。”
“空手來的?”
胡桂揚回頭看了一眼淨桶房,“空手。”
“不對吧,上門求親沒有你這樣的。”
“這要看誰求誰,現在是你們何家想招我當女婿,所以得由你們準備禮物,白天那一頓算是開始,接下來還有什麼?”
“還要?”何五瘋子抓住衣襟的手已經放鬆,這時又攥緊了,另一隻手握成拳頭,“這個要不要?揍一個時辰我也不累。”
何五瘋子長得矮小,胡桂揚卻扭不動他,乾脆不反抗,“不如先問問令尊,聽聽他是怎麼說的,或者你姐姐,你們何家誰做主。”
“令尊是誰?”
“你爹何百萬。”
何五瘋子仍不鬆手,扯著嗓子喊道:“爹,揍還是不揍?”
“請進來!”遠處的堂屋裡傳出一聲。
何五瘋子扯著胡桂揚往堂屋走,那邊又傳來一聲,“我說‘請進來’。”
何五瘋子這才鬆開手,低聲道:“老實說,每次見到你,我都手癢癢,哪天我非得揍你一頓不可,要不然心裡不痛快。”
“機會很多,彆著急。”
何五瘋子在街坊眼裡是個怪人,這時卻正常得摸不著頭腦,“沒準你真是妖怪。”
胡桂揚上次來的時候在一間小屋裡算命,這是第一次進入堂屋。
與一般人家的堂屋不同,何家更像是一座供神的小殿,擺著香案,供著道教三清,牆壁上掛滿了一幅幅神像,胡桂揚只能認出極少一部分。
屋中點燈,香菸繚繞,何家的主人何百萬正站在案前上香,拜了三拜,插香之後轉身,向胡桂揚笑了笑。
兩人見過一次面,交談不多,胡桂揚沒怎麼說話,何百萬則危言聳聽,聲稱算命人能“夢中殺人”,再次見面,才算正式一些。
“在下何泰,人稱何百萬,雖叫百萬,卻沒有百萬之資,見笑見笑。”
“在下胡桂揚,人稱……胡桂揚,家裡沒有桂樹、桂花,更沒有值得宣揚的寶物,可笑可笑。”
“哈哈,請坐。”
胡桂揚不客氣地坐在香案的一邊,何百萬坐在另一邊,向兒子道:“看茶。”
“爹,別這麼客氣,這小子好吃懶做,而且臉皮很厚,你一客氣,他就住在這裡不走了。”
“求之不得。”何百萬向胡桂揚笑了笑,隨後瞪了兒子一眼,“還不快去,順便把你姐姐請來。”
“事情還沒說妥呢,姐姐怎麼能出來見他?”
“快去。”
何五瘋子對父親多少有些忌憚,只得退下,嘴裡兀自嘀嘀咕咕。
何百萬拱手道:“何氏卑微之家,行事魯莽,不知禮儀,如有驚擾,萬望胡公子海涵。”
“沒關係,你們魯莽,我就能隨意了。”
“好,隨意最好。”何百萬滿臉堆笑,似乎對這個未來女婿很滿意。
何五瘋子捧著茶盤進來,“姐姐不來,她說了,現在見也無益。”
何百萬先取一杯茶,“抱歉,小女一向嬌慣,我也沒法勉強。”
胡桂揚取另一杯茶,看到何五瘋子的神情,立刻決定一口也不碰,“沒關係,我找的人不是令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