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第七十八位弟子,叫什麼什麼來著,真武大帝說我是太上老君的管家,因為思凡而下界。如今佛道兩家正在談判,看我今後回哪個家,還問我的想法。我也頭痛,都是天上的神仙,我敢得罪誰啊。而且腿也痛,痛來痛去,我就暈了。”
官員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也不戳破,笑道:“凡人怎與神仙爭?要我說,哪一個家都挺好,有家可回,總比無家可歸強,回家就沒這麼多煩心事了,不管是如來佛祖,還是太上老君,想必都能保你周全。”
胡桂揚打量官員,“看樣子你是文官,哪個衙門的?怎麼稱呼?”
官員指指胸前的補子,“六品小官兒,何足掛齒,不提也罷。”
“照此說來,我這樣一介平民百姓,連說話都顯得無禮了。”
“不,你不是平民百姓,你是燕山前衛試百戶,從六品,咱們差不多。”
胡桂揚這才想起來,袁彬為了派人捉拿“逃兵”,必須事先給予任命,估計幾天前前軍都督府就已發出任命,只有他自己還不知情。
胡桂揚站起身,正式的行禮,對方還禮。
“原來我已經是從六品的官兒了,嗯,的確有資格‘回家’了,可觀音菩薩和真武大帝只是傳話的神仙,我寧願與更上頭的神仙談,免得中間發生誤解,你說對不對?”
“呵呵,如果你真是下凡的神仙,當然應該與最大的神仙談,可萬一觀音菩薩與真武大帝認錯了呢?如果你只是凡人,一見到佛祖與老君,立刻就會漏餡,到時候你會輸得一乾二淨。”
“說到輸咱們就當這是一場豪賭,要麼一步登天,要麼永墜深淵,你若是有這樣的機會,是不是也要賭一把?”
那官兒大笑,拱手告辭,“我明白了。”
胡桂揚送到門口,藉機向外面瞥了一眼,院子裡的看守不少,至少有十個人,穿著卻不一樣,有他熟悉的錦衣衛、地方公差,也有他比較陌生的各路官兵。
胡桂揚真是糊塗了,要說真有神仙相助,他肯定不信,要說那晚的雷鳴與白光是靈濟宮的把戲,那西廠已是大獲獲勝,用不著再與任何人爭奪“妖狐”,可是看現在的情況,西廠顯然失去了操控權,要與其它衙門競爭。
“奇怪啊奇怪。”胡桂揚小聲自語,怎麼都想不明白,可是不管心裡有多少疑惑,面對外人他總要表現得胸有成竹,好像只有他一個人瞭解全部事實。
最頂層的“神仙”不會說來就來,胡桂揚乾脆不再操心,一整天都在吃吃睡睡。
若是在從前,胡桂揚會覺得這是好日子,他能幾天不出屋,餓了就站在大門口喊話,讓麵館送點吃的來,可現在是軟禁,他反而忍受不了寂寞,總想出去走走。
外面的看守很嚴厲,連話都不肯多講一句,更不用說放他出門。
就這樣過了幾天,誰都不來了,大小“神仙”似乎都將他忘在腦後,胡桂揚無聊得幾乎要發狂,一個人自言自語,甚至將兩邊的神像與佛像搬過來,圍成一圈座談。
房門開啟,何五瘋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愣了一下,然後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坐在對面,看著幾尊雕像,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胡桂揚很高興看到真正的活人,“隨便聊聊,可他們不太愛說話,問什麼都不回答,神仙都這麼沉默嗎?”
何五瘋子撓撓頭,“我的神仙師父會說話。”
胡桂揚笑了兩聲,“你不是被抓起來了嗎?怎麼會到這裡?”
何五瘋子又撓撓頭,“不知道啊,我被關了幾天,今天上午有人來問我認不認識胡桂揚,我說認識,那是我姐姐看中的姐夫,我還欠他四五天僕人,吃完中午飯,我就被帶到這裡了。這是什麼地方?”
“我的另一個家。”
“這裡很大啊,比那個家好多了,姐姐來了以後……”
“這是我小時候的家,現在不屬於我。”
“為什麼?有人跟你爭家產嗎?”
“呵呵,我有四十個兄弟,要說爭家產,我連資格都沒有。”
“四十個?這麼多?”何五瘋子吃了一驚。
“不對,現在只剩三十位了,也不知道這幾天還有沒有人遇害。”
“那也不少……你娘多大歲數?不對,應該是你爹有多少個妻妾?”
“我們不是親兄弟,都是義父收養的。”
“哦,對了,你說過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你也不知道。”
“你糊塗了,我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