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風采依舊,那就是沒什麼風采了。沈兄客氣,還帶禮物來。”
“一點薄禮,請笑納。”
胡桂揚接到手中,笑道:“恕我招待不周,你送薄禮,我卻連杯薄酒都沒準備,不如,咱們就把這些糕點吃了吧。”
沈乾元大笑,“胡校尉還是這麼直爽。”
胡桂揚將客人讓進屋裡,真將糕點盒開啟,分而食之,連連點頭,“嗯,只有京城才有這麼好吃的棗子糕。”
沈乾元吃了一口就放下,笑看胡桂揚連吞數塊。
胡桂揚倒了兩杯涼茶,喝下之後,說道:“行了,見也見了,吃也吃了,沈兄慢走,我有上命在身,無法相送。”
“胡校尉先別忙著逐客,正事還沒說呢。”
“我以為沈兄就是來看一眼。”
沈乾元呵呵兩聲,收起笑容,“明人不說暗話,那天傍晚,胡校尉從林地裡出來,得到不少寶物吧?”
胡桂揚指著桌上的糕點殘渣,“跟你的問題相比,這份禮還真是薄得可以。”
“厚禮在後面。胡校尉龍困淺灘,就不想重返江海?”
“龍困淺灘這種話用不到我身上,我頂多算是蝦米,一直就在淺灘上混日子,縱然江海壯闊,我游過去也是送死。”
“此時不比從前,胡校尉留在淺灘才是送死,東西兩廠昨天請胡校場前去,不是為了接風洗塵吧?”
“實不相瞞,我將金丹都給吃光了,眼下唯有說服上司,請他們允許我繼續當蝦米。”
沈乾元哈哈笑道:“胡校尉真是一點沒變。無妨,我只是過來傳句話,胡校尉哪天若是對江海感興趣,請來找我,我沒有別的本事,或許能為胡校尉指條現成的路。”
“那是當然,沈兄即便不來,沒準哪天我也會厚著臉皮去找你幫忙。”
沈乾元大笑,起身告辭,來到門口時停下腳步,“在鄖陽城時,你一直是清醒的,對吧?”
“總之我記得當時的每一件事。”
“那就沒事。”
胡桂揚抓住沈乾元的胳膊,“沈兄,你扔下這麼一句,不想讓我晚上踏實睡覺啦?”
“哈哈,怪我一時多嘴。呃,其實也沒什麼,鄖陽府鉅變之後,大家都失去了功力。”
“嗯,在樹林外,你們不是在找回功力嗎?成功了?”
“嘿,哪有那麼容易?凡人弱小,冥冥中一切皆由上天註定,同樣圍繞丹穴練功,有人一朝斃命,有人僥倖逃生,倖存者的境遇也是各不相同,或毫無變化,或身強體健而失去功力,或衰弱蒼老如同老翁,更有極少數人,竟然恢復功力,成為難得一見的高手。”
“有人恢復功力?”胡桂揚很是吃驚。
“對。”
“恢復吸丹時的功力?”
“當然。”
“有我認識的人嗎?”
“這樣的人鳳毛麟角,目前還沒有任何人公開聲稱自己恢復功力。”
“既然如此……”
“我是怎麼知道的?”沈乾元笑了笑,“胡校尉既然無意進入江海,就沒有必要了解江海的情勢,等你心動的時候,再問不遲。”
沈乾元告辭,胡桂揚叫出蔣二皮與鄭三渾,這兩人從雜物間裡走出來,抱怨道:“還以為能趕上一場酒席呢,沈乾元名氣這麼大,竟然只送這麼一點東西,名不符實啊。”
“沈乾元名氣很大嗎?”胡桂揚好奇地問,在他的記憶中,沈乾元雖是京城人氏,但早年間跑到南京參加非常道,再回京時人緣不錯,卻算不上聲名顯赫。
“當然,他聯絡京城的幾家鏢局一塊做生意,互相照應,行走江湖時特別安全,大家都稱他是京城總鏢頭。”
“有人甚至叫他鏢王。”鄭三渾不太服氣,“他一個外來的光棍兒,竟然敢稱鏢王,欺負京城無人嗎?”
胡桂揚打量鄭三渾兩眼,“那是人家的本事,看不順眼你出頭主持公道吧。”
“呵呵,桂揚老兄還跟從前一樣愛較真兒,我頂多主持本司衚衕的公道,再多一點也做不到。”
即使在本司衚衕,鄭三渾也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混混,胡桂揚笑道:“你頂多主持四個肚子的公道,去買酒肉,咱們開小宴席。”
鄭三渾一愣,查來查去只有三個人,扭頭看見趴在陽光下的大餅,醒悟過來,“小事一樁,交給我保你放心。”
這種事哥倆兒搶著辦,一路上為銀錢該放在誰手上爭吵不休。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