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不華一身武功,感覺到黑暗中的拳風,也知道該如何躲避,手腕卻受制於人,再多招數也無從施展,只能稍稍歪頭,避開要害,臉上重重捱了一拳。
聞不華憤怒地還手,兩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彎腰站在地上,大打出手。
彼此打了五六拳,聞不華叫道:“住手!”
胡桂揚又打一拳,保證自己不吃虧,“怕了?玉佩是誰的?”
“不管玉佩是不是神玉,都蘊含了不起的力量……”
胡桂揚再擊一拳,“沒問你這個。”
“玉佩既在教主身上,眼下就屬於教主。”
胡桂揚還沒滿意,揮拳又要打。
聞不語馬上道:“以後也屬於教主,永遠。”
胡桂揚硬生生停下拳頭,笑道:“這才像話,告訴你,就算我死了,它也屬於我,或是給我陪葬,或是傳給我那還沒出生的兒子,你想要玉佩,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聞不語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問這一句。
“認我當義父。”
論年齡,聞不語比胡桂揚大出至少二十歲,聽到這句話,臉色一沉,可是在夜裡,臉色沒人能看到。
胡桂揚笑道:“對,好好想一想,只要你誠心誠意,年齡不是問題,你看宮裡多少老頭兒拜年輕的小太監為父,一口一個‘乾爹’,叫得可親切了。”
“教主又在開玩笑。”聞不語強壓心中怒火,“教主不想知道玉佩的底細嗎?”
“想,你能查出來?”
“或許。”
胡桂揚終於鬆手,“這枚玉佩不是神玉,就是蕭殺熊的神力,你的‘或許’一點用處沒有。連宮裡都沒派人過來檢查真偽,你憑什麼?”
“宮裡不派人來,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們知道教主手中玉佩絕非神玉,二是知道這是神玉,但是希望放長線釣大魚,用這枚玉佩引來何三塵。”聞不語後退兩步,輕揉手腕,驚詫胡桂揚的功力之強。
“東廠告訴你的?”
“東廠怎麼可能信任我們聞家人?我猜出來的。”
“你倒是挺聰明。告訴我,如果拿到玉佩,不管它是什麼,你要怎麼處置?”
“當然是還給教主,在下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越來越聰明啦。早這樣不就好了?幹嘛要偷偷摸摸呢?”胡桂揚拿出玉佩扔過去,“接著。”
雖在黑暗之中,聞不語也準確接到玉佩,驚愕地說:“給我了?”
“剛誇你幾句,聰明就不夠用了?讓你檢查玉佩的底細,馬上還我。”
聞不語將玉佩握在手裡,沉默片刻。
“摸摸自己的臉,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胡桂揚提醒道。
聞不語被打得鼻青臉腫,疼痛仍在,於是笑道:“教主多心了,我是在檢查玉佩。”
“這就開始了?”
聞不語含糊地嗯了一聲,真正開始檢查玉佩。
聞家莊功法眾多,內外兼俱,全來自於天機船上的僬僥人,於是挨項選用,開始只是站立不動,沒過多久開始手舞足蹈,在屋子裡亂走。
胡桂揚下地穿上靴子,盯著黑暗中的那團身影。
聞不語沒逃,良久之後終於停下,氣喘吁吁,“奇怪,直是奇怪……”
“先將玉佩還給我,再說哪裡奇怪。”胡桂揚走上前來。
聞不語伸出手臂,胡桂揚接住玉佩,聞不語卻沒有立刻鬆手,又等一會,才極不情願地完全交出。
“玉里肯定蘊藏神力,多少不知,但是……”
“但是什麼?”
“教主接觸過神玉,有什麼特別感覺嗎?”
“入手有點涼。”
“能吸出神力嗎?”
“當然不能,這枚玉佩也不能。”
“神玉可曾激發教主的功力?”
胡桂揚想了一會,“神玉雖然曾在我這裡,但我很少碰它,不知它能否激發功力。”
聞不語長嘆一聲,像是惋惜,還像是失望與責備,“神玉圓滿,我猜它不會激發功力,否則的話,何三塵、聞空寅不會捨得交給你。”
“嗯,算是一個理由。”
“這枚玉佩能夠激發功力,而且非常明顯。如果我猜得沒錯,功力不會平白增強,消耗的其實就是神力。”
“玉佩裡的神力會減少?”
“對,而且很可能正在減少,因為教主的功力一直在增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