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微微扭頭,小聲道:“到了最後,不會只剩兩三位異人吧?”
李刑天和太子丹沒準會藉機盜取所有異人的神力,胡桂揚卻不在意,敷衍地嗯了一聲。
“如果事有異常,我一定會反抗。”羅氏自問自答,然後幽幽地說:“到時候,還望胡校尉能念舊情。”
胡桂揚向前邁出半步,小聲道:“那天晚上……你究竟……”
“抬手吧。”李刑天下令,快步向隊尾走來。
眾人陸續抬起手臂,掌心按在前者的後背上。
“別用力,輕輕按住就好。”李刑天提醒道。
胡桂揚退回原位,抬手伸向前方。
李刑天站到胡桂揚身後,在他肩上拍了兩下,不知是什麼意思,隨後伸手按背,輕輕一推,胡桂揚的手掌按在羅氏背上。
“我要嘗試一下。”李刑天高聲道。
一股寒流從李刑天掌心裡傳出,胡桂揚激靈靈打個冷戰,寒流離去,順著手臂匯入羅氏體內。
沒過多久,寒流原路回返,卻變成了暖流。
“很好,還是有人運功抗拒,我知道是誰,就不指明瞭。現在開始是正式祈福,失去神力者,請自動離隊。”
話音剛落,李刑天發出一股強大得多的寒流,眾異人雖有準備,還是紛紛打冷戰,直到暖流返回。
整個過程的確簡單,就是一寒一暖兩種功力週而復始。
胡桂揚發現自己的手掌在羅氏背上按得太緊,想要稍微收回一點,卻做不到。
李刑天再次開口提醒:“其他人不要運功,你們那點神力,幾下就被毀個乾淨,運功越多,出局越早!”
胡桂揚很想反駁一下,可是連說話也要用到神力,他只能放棄,隨波逐流,心裡先向梁內侍道一聲歉,他根本沒辦法阻止今晚的儀式。
儀式簡單,持續得卻久,足足小半個時辰之後,隊伍中間的一名官府異人突然尖叫一聲,隨即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站在他身後的十幾人不約而同邁出一步,與前面的隊伍接上。
兩名年輕太監從黑暗中跑過來,將倒地者拖走。
李刑天仍能隨意說話,“讓你們少運功、別運功,就是不聽話。第一位出局者已經有了,他若是老老實實地管住神力,至少可以走出佇列,不用受傷。”
兩股外力在體內進進出出,很少有人能夠完全放下警惕,多少都會用些神力,大家只能儘量控制。
胡桂揚察覺到,寒流不那麼冷了,暖流也稍稍涼了一些。
李刑天終於表示滿意,“對,就是這樣,儘可能收回你們的神力。其實道理很簡單,你們的神力不夠純粹,需要我與太子丹來回打磨,雜質會一點點集中起來,落到誰身上就不一定了。這是我從僬僥人墓中學到的法門,萬無一失,你們放心就好……”
李刑天的嘮叨真有效果,兩股功力的冷暖越來越接近。
又有一名異人出局,也摔倒在地,但是自己能爬起來,茫然站了一會,邁步離開,幾步之後突然放聲大哭。
沒人在意他的哭聲,剩下的異人只覺得慶幸。
胡桂揚有些犯困,甚至懷疑自己已經睡著,所謂儀式就是一場夢,因為他感覺輕飄飄的,好像隨時都會飛昇到半空中。
可雙腳依然踩在地面上,前方有人退出的時候,他會不由自主地邁步。
至於手掌相連的羅氏,他已經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那天晚上,還有更早之前在鄖陽山中的經歷,輪流在心中閃現,胡桂揚希望找出兩者之間的異同。
“心無雜念!”李刑天又開口,“收回神力之後就要心無雜念,這一點很重要,雖說去留皆憑運氣,但是心事太雜的人,運氣不會太好。你們可以默唸火神訣,默唸即可,不要發出聲音。”
胡桂揚沒辦法、也不想心無雜念,反正他不在乎有無神力。
時間一點點過去,隊伍極緩慢地縮短,隊伍中的異人對此卻幾乎沒有察覺,李刑天也不再說話,專心運功。
胡桂揚越來越困,心中的念頭也是越磨越少,等到突然醒來的時候,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哪、在做什麼,發了一會呆才將一切想起來。
他已經離開隊伍。
天邊微亮,異人還剩下二十七八位,祈神快要結束了。
胡桂揚不在乎神力,可還是有些失望,甚至失落,畢竟受到過不少關注,結局卻是這樣,多少有些難受。
胡桂揚深深地呼吸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