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小棉襖衣兜裡面掏出一塊巧克力:“榛仁味道的哦,很香很香的!”
鍾敘敘看著他白胖胖手心裡面躺著的一塊巧克力,掐了掐他的小臉蛋:“舅媽不吃,你自己吃。”
“不要,給你吃。”小圓球把巧克力遞到她鼻尖前,認真地說:“吃了你就不要傷心了,好不好?”
鍾敘敘:“舅媽不傷心,不用吃巧克力。”
小圓球睜大眼睛,偏著頭:“不傷心?那你怎麼哭了?”
“嗯?”她用手在臉上一抹,臉上溼溼一片,嘴皮上沾到一點,伸出舌頭一舔,鹹鹹澀澀的。
小圓球輕輕把小手貼上她的臉:“圓圓幫你擦擦淚,難過的事情跑光光。”
她擦擦眼睛:“圓圓,舅媽抱抱。”
圓圓乖巧地爬上床,蹭到她懷裡,散發著奶香的小身軀貼著她:“媽媽說,男孩子不能讓女孩子哭,舅舅不好,圓圓是男子漢,圓圓保護你好不好?你不要哭了喲!”
“嗯,圓圓是好孩子。”她在小圓球頭上蹭了蹭。
小圓球突然仰起頭,在她臉上親一口:“舅媽,要不等我長大你嫁給我,行不行?”
她捏了捏小圓球鼻子,遺憾地說:“不行。”
“為什麼?”小圓球癟著嘴問。
鍾敘敘:“等你長大,舅媽就已經老了,頭髮都白了,就不能做新娘子了呀。”
小圓球糾結地撓了撓頭,眉毛鼻子皺成一團,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那算了。”
不一會兒,圓圓就靠在她身邊睡著了。
睡姿很可愛,四仰八叉地,兩條胖胖的腿開啟,雙手也擺成一個小小的“一”字,嘴角還往上翹著,好像正在做著很快樂的夢。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幾個月前,她還像一個少女。偶爾會給自己編織粉紅色的夢,一個人的時候會幻想,會為了小說中的人物落淚,也會傷傷春,悲悲秋。
可是與湛墨青的這短短一段婚姻,好像已經要把她鑄煉成一個百毒不侵的女金剛,這樣,她才能夠抵擋得住所有朝她射來的穿心利劍。
她記得與湛墨青在一起以後,她想象過有一天自己和他會有一個圓圓這樣可愛的小孩,奶奶地叫他們:爸爸,媽媽。
如今想來,一切不過是遮望眼的浮雲。
湛墨青在晚飯前回來了。
那時她帶著小圓球在院子裡堆雪人。
雪人很小,差不多隻到她的膝蓋。小圓球咬著手指想了半天,興奮地跑到屋裡拿來一個橙子,對半切開來,蓋在雪人頭頂:“哈,給咱們的雪人戴個帽子!”
“圓圓。”湛墨青走過來,把小圓球抱起放在肩膀上坐著。
“你回來了。”玩雪玩久了,手居然紅紅地發燙起來,她搓搓兩手,跟他打招呼。
“嗯。”湛墨青點頭。
“舅舅,你走了,舅媽就哭了。”圓圓坐在他的肩上,揪著他的頭髮:“都怪你。”
湛墨青一驚,握住她的手:“哭了?”
她笑笑,縮回去:“今天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打牌贏這麼多錢,高興麻了,喜極而泣。”
“……”湛墨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看看他住院調養一月顯得略微蒼白,現在又被寒風吹得微紅的臉:“真沒事,進屋吃晚飯吧,爺爺唸了你好幾次。”
“敘敘!”湛墨青抓住她的胳膊:“等等。”他把小圓球放下來,拍拍他的小屁股:“圓圓,你先進屋,我和舅媽說說話。”
圓圓聽話地點點頭,扭著胖身子一顛一顛跑了,跑幾步還回過頭來喊:“舅媽!要是舅舅敢欺負你,我就叫我爸爸打他!”
“噗!”鍾敘敘忍不住笑出來。
湛墨青看看地上的雪人:“你和圓圓堆的雪人?”
她用腳在雪地上畫了個半圓,低頭不看他:“是曾小姐有事麼?”丫丫的湛墨青走到她身後抱住她:“敘敘,對不起。”
她低著頭,在劃出的半圓上方用足尖點了兩點,一個笑臉就出現在雪地上:“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曾曄盈突然肚子痛,你也知道她懷孕了,我就送她去了醫院。”湛墨青抱著她,他突然覺得他的小妻子瘦小得厲害,雙臂怎麼收緊都好像要從他懷裡滑掉,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
鍾敘敘卻覺得他勒得太緊,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嗯,”她皺著眉頭掙扎了一下:“她身體沒事吧?”
湛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