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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七章 現在8

“你說的很對。”李雲悠微微眯著眼睛看著男人的臉,有一種仔仔細細打量的感覺,似乎想把這個今後再也不想也不會看到的男人的臉最後一次看個清楚,只不過並不是為了把男人的臉永遠的留在回憶中,而是為了徹底的遺忘吧?

“就像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也實在是不應該在這和你們兩位多說什麼。那麼……”

跟著李雲悠的話緊張的不但是李母繃緊的背影,緊緊抓著男人還完好的左手,眼淚已經止不住的在往下淌。還有就是杜炘。

“李雲悠,不要做傻事,現在,一切還有餘地。我的子彈一定會比你的手更快。藺用,你應該知道的。不要讓他做傻事。”

李雲悠確實有反應,只是,在許文博看來並不是因為杜炘不得不說的官方的話,而是因為話中帶著的讓他就算是死了心臟也會再次跳動的那個人。

“再給我唱一次那首歌,可以嗎?你教給我的,就算是想一了百了,但只要想到你存在於這個世間,就會多了期待。這是最後一次。”

很難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李雲悠吧!昏暗而破舊的老房子裡,所有的一切都顯得腐朽而暗淡,明明是讓人反感的背景卻彷彿更能襯托李雲悠的存在。並不是每一個狀態的李雲悠,單純只是這個用真摯的眼睛,像對著信賴的神明祈求的眼神,就連鼻尖和髮尾都似乎散發著獻祭一樣的熱情。

“我不會再給您添麻煩了,藺戚那件事我知道您並不贊同,所以最後他才能活著。但我真的無法忍受那樣的人竟然對您不尊重,他憑什麼……”李雲悠喘了一口氣平靜自己,畢竟,這是最後的說話機會了,並不應該因為不相干的人讓自己最後的一刻不完美。

“但,我不會再做讓您不開心的事情了。您送我一下吧!我會永遠陪在您的身邊,在您的身體裡,永遠的……”

李雲悠的頭就像是永遠追逐著太陽的向日葵一樣,隨著藺用的起身而微微跟著他的腳步轉動。

和藺用說話時似乎總是有氣無力又厭倦的狀態不同,藺用的歌聲倒出乎意料的低沉甚至是帶著一點點的沙啞,就像是一個經歷了太多的在沙漠中艱難跋涉的旅人一樣,就算每一個音節都在扯痛著已經脆弱乾旱的喉嚨,但是卻並不會停下來,因為這是牽引著靈魂向前的唯一辦法。

就在這個自帶著迴音效果因為空曠的四壁而產生了微妙的反射的空間裡,陌生的語言卻帶著自己的魔力,傳遞的感情和感悟落在每個人的耳朵和心上因人而異。

許文博和杜炘的反應很明顯是不同的。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ウミネコが桟橋で鳴いたから

我曾想死是因為,海貓在碼頭鳴叫

波の隨意に浮かんで消える過去も啄ばんで飛んでいけ

隨著波浪一浮一沉,叼啄著過去飛向遠方”

一共六個人的空間,李母和男人手緊緊的拷在了一起,男人已經相識一截枯木一樣,如果不是傷口仍然在流血,可能和死人也沒有差別。就算是李母讓指甲都刺破面板的用力握緊的手都無法喚醒一點點回應。這一刻,也許男人已經等待很久很久,而李母,作為整個案件的連結點,作為一生都在追著這個不可能回應自己的男人的女人,捨棄了一切可是到今天仍然不捨得跟他分開。

一共六個人的空間,藺用在自己的歌聲中腳步也並不輕快,冷漠的經過男人的背後,和李雲悠面對面的時候,藺用那張蒼白的臉終於在燈光下完全的展現了出來。儘管藺用給人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就算人坐在那裡但心神卻並沒有關注在房間裡包括李雲悠在內的任何一個人身上的遊離感。但是這一刻,當藺用終於站在李雲悠身邊,一隻手輕輕拂著李雲悠因為抬頭看著自己而愈發修長的脖頸兒,另一隻手覆在了李雲悠決定著李母和男人兩個人的命運的手上的時候,最後一絲的感情還是藏不住的從他的眼睛裡露了出來。

一共六個人的空間,杜炘是第一次真正的想要對許文博發火!

“許文博你到底在想什麼,這樣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像上帝發誓,雖然杜炘並不信教,但是此時此刻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一瞬間驚慌的情緒,這種自己很少會有的,甚至都不太懂得要如何處理的情緒。

杜炘怎麼會驚慌呢!無論是戰場上還是工作中,杜炘不知道多少次的曾自己面對生死的考驗,每一次每一次,就算沒有一個旁觀者可以證明,杜炘都帥氣而冷靜的以用刀切頭髮絲一樣精巧而穩定的手去解決無論是冷兵器還是熱兵器,甚至是不可控的人心這種東西帶來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