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氣氛詭異的嚇人。
見薛梓焱抬起眼皮看了看自己,小福趕忙續道:“主子,來、來客人了。”
“不見。”語氣煩躁。
“主子,來人說是……是藥王谷的……”
薛梓焱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什麼,淡淡開口道:“請到前廳去候著。”
一路踩著積雪往前廳去,安靜的能聽見腳下“咯吱”的聲響。習慣的回頭想看看慣常跟在身後的人兒,薛梓焱屈指叩了叩腦袋,轉臉看見掛在枝頭的幾朵梅花,寒風裡輕顫了幾顫,開得堅韌又透著嬌媚,一如少年瀲灩的鳳眸。
薛梓焱心頭漫過一陣淺痛,搖了搖頭,舉步繼續走著。
廳上兩個秀美的少年自稱是藥王黎耀卿的徒弟,一個著黑衣,一個著青衫。都是漂漂亮亮的少年,不輸給秋無夏的俊美可愛。兩個少年皺著眉頭,似乎不願多說一句話的樣子,跟薛梓焱互通姓名行過賓客禮落座後,直奔主題
“我們這次來,是奉師命還些東西給醫聖。”
薛梓焱一挑眉,他不記得自己有借東西給那個惹人煩躁的藥王。一手支著頭,還是忍不住好奇的看少年從懷裡拿出的東西,當那名叫白芷的少年遞著一摞紙張到他面前時,薛梓焱瞬間坐正身體變了表情。
“這是……”
“師弟前些日子誤入貴府,‘拿’了這些東西回谷,現下師父命我二人將這些藥方秘籍歸還。”少年說到此頓了一頓,表情有些嫌惡,還有些隱隱的擔憂,“只請醫聖幫忙尋回失蹤的師弟。”
少年別有深意的咬緊了“失蹤”二字,抬頭看薛梓焱,薛梓焱此時正一張張翻看著手裡的紙張、書冊,娟秀端正的字型的確出自秋無夏之手,只是越看,他的臉色愈加蒼白。
“還有……”旁邊的青衣少年接過了師兄的話,“師父還囑我二人轉告醫聖,這京城有師父一位故人,師父曾以‘焚心’相贈。只是贈藥後那人究竟作何用途與我藥王谷無干,還請醫聖不要誤會。最後師父還要我們帶一句話:回春閣的醫術,不過爾爾,在我藥王谷看來,簡直……狗屁不通。”
薛梓焱沒太聽的進去最後一句話,他只是攥著手裡的紙面色蒼白的愣在位置上。連少年什麼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他耳邊一直不停響起秋無夏的那句話
你真的,相信過我麼?相信過我麼相信過我麼……相信過麼?
從他到的頭一個月,他便讓小福帶著疑難雜症錄的下半冊回了回春閣,只有上半冊的疑難雜症錄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他才放心的任由他出入藏書閣。他每回出門,自己必定差人跟隨,大事小事一一彙報。教他的醫術都是些平淡無奇的基礎針灸術,有時候叫他去按方抓藥也故意寫錯一味兩味藥來試探他……
薛梓焱捏緊手裡的紙張,捏到薄脆的紙張微微泛起了皺褶。
忽然,他猛的從座位上彈起,向門外疾走幾步高喊道:“小福!備馬,去寧王府!”
小福手忙腳亂的備好馬,看見主子腳下散落著一堆藥方,他又趕過來一張一張拾起,撿的時候隨眼看看,竟發現這些書冊裡還夾雜著疑難雜症錄的翻抄本,隨手看了兩頁,簡直是漏洞百出錯處連篇!好歹他也深得主子信任,有幸見過那疑難雜症錄一回,雖不全懂,但至少知道上面所述絕對不會是此等低階的醫術。再看了幾張藥方,有幾張還算正確,剩下的也是顛倒藥性胡編瞎連。這是?小福疑惑的抬頭看了眼主子,卻發現薛梓焱剛才還焦急萬分,現在卻頹然的在門口臺階上坐了下來。
“主、主子?”小福嚇了一跳。
薛梓焱有些懊惱無力的揮揮手,隨即把頭埋進雙掌間,悶聲吩咐道:“去,把馬換成軟轎,你帶著桌上的令牌,去寧王府接人。”
是啊,他不敢,不敢面對自己種下的結果……他真的怕,怕看見一個支離破碎的秋無夏……怕承認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小福跳起來就走,這回他要是再敢問去接誰,主子一定活剝了他!準備好轎子,小福指使著人一溜煙兒的往寧王府飛趕。
睿王府從晌午兩位藥王谷的客人走了以後就一直保持著蕭瑟的氛圍。彷彿他們那位坐在前廳臺階上的主子身上的不安擴散了開去,全府上下安靜的落針可聞,沒有人不識趣的去招惹他們的主子,薛梓焱完全陷落在安靜中。
他第一次恨他怎麼調教出這麼一幫善解人意、會察言觀色的下人,他現在只想有誰不長眼的跟他說說話,或者是過來勸他用膳。那樣他就可以尋個由頭髮洩一番,或打或罵,做一回惡主子,也好過讓他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