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婉姨不大不小的問話聲,響起在勒狗人農院的柵欄門前。
正準備再問第二聲的時候,院內的房門“吱扭”一聲開了道縫。
縫後露出的一線面臉,正是剛才的那個年輕婦女。
婉姨儘量把陽傘向後傾了傾,微笑:“我們是省城來的,這位是專業醫師。”
婉姨不愧是人情老道,先故意把身分說大些,然後再點出關鍵詞“醫師”,因為她想,沒一個有病的人,不希望得到好醫師的治療。
門後的婦女似乎有些動心了,但稍過會卻說了句話:“我們家沒病人。”
說完,便把門關上了。
院外三人很快對視一眼,顯然婦女好像在迴避著什麼。就在婉姨準備換個方式切入的時候,院內的那扇舊木房門“吱扭”一聲開啟了。
婦女扛著一把長柄除草鏟走了出來,經過朝歌三人的時候雖沒說話,表情卻充滿了渴望感。
婦女轉身把柵欄門關上,準備走上小路前,再次回頭看了眼眾人,然後就不快不慢的向村外田頭走去。
阿光剛想跟上去,卻被婉姨一把拉住了。朝歌瞬時明白了婉姨用意,這農婦一定是被說動了心,但又在迴避著什麼,所以很有可能有意的把他們引到村外去。
朝歌猜的不錯,在若即若離的跟著農婦走出村頭不遠後,他們就看到了站在玉米地前焦急等待中的農婦。
農婦一看到出現的朝歌等人,便扔下除草鏟迎了上來,焦灼的看著婉姨:“你們真是省城來的?”
婉姨點點頭,向阿光看了看:“這位是專業中醫大夫。”
農婦轉過視線,眼中焦灼生淚,誰也沒有料到,久久注視阿光後,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等阿光反應過來的時候,急忙去攙跪在地上的農婦,卻反被農婦死死的抓住雙手:“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們全家吧!”
幾個人全呆了。
從農婦的哭淚敘述中,幾個人才知道,這小小的偏僻靜村究竟發生了什麼。
原來不知道為什麼,二十多年前,村子裡忽然有人得了種怪病,患了這種病的人,只要稍微受一點驚嚇,就會全身抽搐不止。
當時想盡了一切鄉村人能想到的辦法,卻都治不了這種怪病。後來就有人傳,這不是病,是中邪。
可怕的是,村裡這種中邪的人越來越多了。而且中邪的程度也越來越嚴重,他們極怕聲音,連偶而發出的狗吠雞鳴,都可能會讓他們抽搐致死,所以整個村子連雞狗都不敢養,一看到外村來的狗,就一律勒死。
朝歌他們才看到死命勒狗的那一幕,也自然知道了,那勒狗人是受了朝歌問話的驚嚇,才導致成那個樣子的。
直到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個自稱可以驅邪的神婆,這種情況就發生了更意想不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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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婆就是撒骨粉的怪異老婦人。
開始人們還不大相信這自稱神婆的老婦人,能驅的了這種邪,但很快人們相信了,因為在她給村人用了一種神奇的粉末後,邪好像真的被驅走了。
可過了沒多久,人們才忽然發現,村人中的那種邪並未真的被驅走,而是暫時潛伏了起來。雖然每次神婆給他們喝那種粉末後會暫時起作用,但過一段時間,原來被神婆驅邪的人就會再次發病,而且發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就像中了鴉片的毒鬼。
神婆卻說一定是中邪的人身子髒,才惹了邪東西上身,必須聽她的話,叫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而且不準中邪的人出村,也不準村裡的人把此事說出去,因為據她說,這種邪說不得,越說就越招邪。
於是過不多久,整個村子就牢牢的被這個不明來歷的神婆控制了。
雖然越來越多的村民暗暗覺出不對,但沒人能說出不對在哪裡,而且更重要的是,所有中邪的人,都必須依賴神婆的那種粉末,雖然知道那東西就像在用毒藥解渴,但你要是不用,就會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抽搐而死。
眼前這個農婦,就曾眼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抽搐而死,現在又要輪到了自己的男人,如果這個唯一的親人也死掉的話,她自己也真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了。
現在遇到了大城裡來的朝歌等人,就如同就要被淹水沒頂之人,猛然中抓到了一隻搭救之手。
眾人聽後農婦的淚述,再次沉默在一種震驚之中。
朝歌緩緩的吸了口氣,回頭向靜靜的小村子望去,心裡有種莫明的湧動,他過去從來沒有信過邪,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