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自己的恨真的足以讓她付出任何代價嗎?
心胸狹窄的人的報復實在可怕。
“出發。”楊追悔覺得自己快發不出聲音了。
“京師再會。”
騎馬跑在最前面的楊追悔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重複這句章了,他總覺得罌粟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暗含殺機,就像已經挖好陷阱,等待楊追悔這頭獵物跳下去一般。
在獨石城,楊追悔還算個人物,可京師是上清宮和嚴嵩的地盤,而徐階那根牆頭草在危機時刻絕對會將自己作為擋箭牌,如此看來,楊追悔這次算是羊入虎口了。
“他孃的。”楊追悔忍不住罵出聲,加重馬鞭,馬匹像女人高朝般著往前馳騁。
一直透過簾子觀察楊追悔的阮飛鳳似乎看出了端倪,卻不敢貿然詳問。
日落之時,楊追悔一行人在禁衛軍的保護下進入京師,徐階這個禮部尚書倒是很盡職,從城門口一直送他們到攬月軒。
攬月軒位於皇宮東側,曾是興獻帝招納文人墨客之地,興獻帝駕崩,那些文人墨客都被嘉靖軀散,從哪裡來回到哪裡,沒地方去的直接淪為乞丐。
之後,攬月軒進行小範圍的改造,成為各國使者暫居之處,如今的攬月軒還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文人氣息,可惜都變成了裝飾。
宴席過後,下人帶著他們去休息,楊追悔則繼續和徐階飲酒,談論著這次在異族的所見所聞,當然都是刪減版,楊追悔不可能將自己的風。流韻事一一道出,至少徐階不會是一個合適的聽眾。
醉意上湧的楊追悔向徐階打聽上清宮,可除了知道他們煉丹外,徐階什麼都沒有告訴楊追悔,他甚至連婬獸這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和楊追悔裝糊塗還是真如此,反正楊追悔絕對不可能對徐階推心置腹,他出賣夏瑤一事,楊追悔永遠都記在心裡。
想起罌粟那番章,楊追悔拿起酒瓶咕嚕咕嚕喝著,只想一醉方休。
京師東街一蕭條角落。
“他已經來了。”
“你應該很興奮吧?”一名道士模樣的胖子眯眼笑著,看上去憨厚老實。
“石師兄,他得罪了我那麼多次,這次我一定要讓他死無全屍!”一名裹著黑紗的窈窕美婦冷冷道。
“師妹,這事你不用擔心,宮主早有安排,罌粟真是一顆好棋子。”
“已經開始對她進行改造了嗎?”美婦問道。
“大致上是完成了,應該算是一切順利吧。”胖道上仰望星空,見一顆流星劃過天際,便道:“上清宮掌控大明的時機也快來臨了。”
“反正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要楊過死得很難看。”
“明會看到一場很精彩的表演,記得做好你的工作。呵呵,我先回去了,還得和邵師兄對弈,殘局也許依舊要繼續。”說罷,胖道士甩袖而去。
“我也回去了。”美婦腳一蹬,人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楊追悔再次睜開眼已在,見撐開的窗戶灑入點點亮光,他就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一個晚上。
下床,楊追悔身子有點不穩,腦袋上方好像還有幾隻蜂在嗡嗡嗡盤旋著,他更覺得肚子非常不舒服,好像要……
“哇”的一聲,楊追悔將昨晚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房間瞬間充滿發酸的酒氣。
這時,一個丫鬟模樣的紅衣少女推門進來,正是徐悅晴的貼身丫鬟小曲。
“楊公子。”小曲忙扶著楊追悔,讓他坐在,之後匆忙跑出去,拿著溼毛巾替楊追悔敷上,青澀的臉蛋上浮現出焦急神情,“這可怎麼是好,小姐還要我請你回去,沒想到你真的如老爺說的喝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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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追悔看上去確實醉得一塌糊塗,但思路還算清晰,只是頭痛欲裂得讓他連眼睛都不想睜,著胸口,楊追悔問道:“晴兒最近如何?”
“楊公子,我還以為你不省人事了。”有點興奮的小曲臉上笑開了花,道:“小姐可想你了,都沒心思彈琴看書了,你的魅力還真是大。”
“呵呵。”楊追悔深呼吸著,想讓大腦早點恢復功能,“去幫我倒點參茶,醒醒酒。”
“嗯,嗯,馬上。”小曲像一陣風般飛了出去,沒一會兒驚楊追悔端來熱呼呼的參茶。
喝了點參茶,楊追悔終於覺得腦袋上方的蜂都飛走了,靠在床頭休息片刻,便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辰時剛過。”
“完蛋了,那豈不是早朝時間早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