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
“啪——”倏地,一個巴掌打得清脆響亮,也把賀蘭靜再次摔到牆邊,撞得痛入心扉。
“來人呀——把這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女人拖下去。”喝令一下,大批門外的守衛皆蜂擁而至,準備把受傷的賀蘭靜拿下
“咻咻——”一道俐落的鞭子毫不猶豫地向前甩去,不甘束手就擒的賀蘭靜仍一手抓著破碎的衣襟,一手揮著皮鞭,咬著牙用盡全身氣力地向外殺去。
就算要死,她也不以此等面貌毫無尊嚴的死在這裡,所以,即使流盡最後一滴血,她都要衝出去。
衝到了離宮門尚有十步的距離時,她已經是遍體鱗傷、血漬溼遍一地,再也擠不出半點氣力的她,只是徒然地看著步步逼近的人群,無能為力。
“大哥——原諒我,我已經盡力了——”在心裡念著或許成為她臨終的遺言,賀蘭靜有股釋懷的平靜。
當真她當年的一句無心話,就換上今天的千刀萬剮?也好,至少她對自己可以交代了。
“鏘鏘——”幾聲刀劍互擊的聲音傳進了賀蘭靜虛弱的耳裡,遂睜開眼,看向那片刀光劍影!
他是誰?功夫俐落得有如閃電!
賀蘭靜不記得寨裡的兄弟有這樣的身手,再說,雖然此人也是蒙著臉,但那出手出招之間,卻沒半點置人於死的猛烈,充其量不過是防禦而已,由這便可肯定,此神秘客應該不是她二哥派來解救她的人。
可是,他這會兒出現要幹什麼呢?
才這麼一想,賀蘭靜就發現自己正被這位神秘的男子抱在懷裡,再以教她錯愕的方式,把她捲進他方才自一旁扯下的旗幟布巾裡,接著扛上他的肩,以輕快迅速的步伐奔出了那重重守衛的宮殿。
一直跑了半個山頭,才用掉了窮追不捨的皇宮軍隊,而此刻已是天翻魚肚白。
清晨的微曦,讓李沅毓終於把眼前昏迷中的女孩看仔細,是她!她真的是賀蘭靜。
削瘦憔悴的臉,佈滿劍痕血漬的肌膚,以及那抿著嘴、擰著眉的痛苦,而她——竟然是賀蘭靜?!
無從說起的一陣心疼衝擊著李沅毓,他扯下自己臉上的罩子,以前所未有的溫柔,輕輕地把自己的臉頰貼上她冰涼的臉蛋,再用手緩緩地拂著飄在她臉上的發,彷彿藉由這種暖意的傳送,能對賀蘭靜垂死的生命有所助益。
取出了放置於腰帶內的藥丸,李沅毓不禁對公主的先見大感敬佩,想不到這顆前些天公主趕製出來的續命丹,就真的教他派上用場了。
把藥丸放進自己口中嚼碎,李沅毓低下了頭貼住了賀蘭靜的嘴,把和著唾液的藥汁全過給了昏迷的她。
接下來,他就只能等待奇蹟出現了。
第五章
傍晚的霞光隔著濃密的樹葉,淺淺薄薄地暈照在賀蘭靜那漸有血色的臉龐,而錯落暈開的橘紅光點更像是胭脂花粉,將那原本彈指可破的雪膚裝扮得更為柔嫩光鮮,彷彿是白裡透紅的水晶,使人想伸手觸控又怕碰碎一地。
李沅毓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看過賀蘭靜!
從晨光乍現到紅霞滿天,他一直注意著她的神色反應,但是,每看一回,他總會有一些新發現,對於一個曾經相處過的人而言,這份感覺有些突兀,卻也教他驚喜。
同樣的一張臉,怎麼會在久違之後令他有如此迥異的感覺,是自己以往太忽略了,還是此刻的她改變了太多。
李沅毓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單純的用“眼睛”去看了,而是用“心”。這算是奇蹟一件,因為除了他暗戀已久的公主李芙影外,賀蘭靜算是第二個能引起他好奇心的女孩,只不過,這層認知他並不以為然,他想,一定因為她是來自海心寨、她曾經關心過落魄的他,而重要的是,他是在盡力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務。
李沅毓不認為除了公主以外,還會有其他的女孩會惹他牽腸掛肚。
陣陣暖氣由丹田向賀蘭靜的心口逐漸蔓延,驅走了那令人窒息的冰寒,一個順暢,沁鼻的芬芳叫醒了昏沉的賀蘭靜。
她緩緩地睜開雙眸,以半帶蒙朧的神情迎著面帶欣慰的李沅毓——
啊?!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張著略顯蒼白的唇,瞪起了她那清澈的大眼睛,賀蘭靜用臉上的表情,表達了她的震驚。
“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露出微笑的李沅毓,大大地吁了一口氣,心中的千斤大石終究落地了。
是你救了我嗎?審視著他的衣著打扮,賀蘭靜記起了昨夜在千鈞一髮把她扛在肩上救走的紳秘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