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子的一個僻靜處,她脫了身上的爛棉襖,揪掉嘴上的假鬍子和頭上的假髮,又變成了一個精明的小廝模樣的人。
掏出一個小銀角子在鎮上的客棧裡要了一間上房,晚上舒舒服服地洗漱了,倒頭大睡,一覺到天亮。
這麼些日子,她還是頭一次睡得這麼踏實。
第二日,吃飽喝足了,僱了一輛馬車,直下北而去。
顧章離開京都已有月餘,如今也快要到漠北了。
等蘇若離趕過去的時候,估計他也紮下營來。
兩個人在京中分別前,蘇若離曾經和顧章約定了一個暗號,沿途中都會有隻有他們倆才能看得懂的記號。
蘇若離只要一直跟著這記號走就能找到,何況,在顧章的老家,清泉鎮那兒還有三元堂的老本行呢,那裡,留有幾個相熟的夥計,李忠特意讓人送了信,顧章也讓自己的親隨陳牛兒在那兒候著,到時候一行人裝上藥材,裝作賣藥的行商即可。
因是漠北那塊兒有戰事,不少的商人趁機瞅準了這個機會,從南方販賣了藥材到西北去賣。
蘇若離連走了三日,到了三元堂。
一眾人帶著一車子藥材,輕裝簡從地往北去了。(未完待續。。)
二百三十七章 塞北相聚
一路上有了陳牛兒的照料,蘇若離覺得心裡鬆快了許多,好歹能睡個安穩覺了。
日夜攢行了二十多天,才進入了大周的邊疆地域。越走越荒涼,一開始還能有客棧投宿,可是越到後幾日,竟然方圓幾百裡都沒有人煙,若不是路上有大軍馬匹路過的痕跡,蘇若離還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人了呢。
想起那個在京中安富尊榮的皇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不由越發氣惱。
這大好的天下都是這些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給他打下來的,他竟然如此肆意妄為?
若是他來這兒,怕是一天都過不下去吧?
接連在馬車上過了四五日,一行人穿過了莽莽的草原,總算是趕上了大軍駐紮的地方了。
望著前面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面一個個雲朵一般的帳篷,蘇若離欣喜不已。
這就是顧章的營帳了?
陳牛兒跟著顧章出生入死,對這樣的場景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望著歡呼雀躍的蘇若離,他不忍打擊她,但是還是實話實說了,“夫人,看著這營帳挺近的,其實還得早上一天多呢。將軍的主營帳也不見得就在前頭呢。說不定還在別的地方!”
“啊?我們還見不得他?”蘇若離正歡笑的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實指望很快就能見到顧章了,沒想到還要走一天多,而且就算是穿過這個營帳,也不見得就能見著顧章。
見她一臉的失望。陳牛兒忙安慰她,“不過既然見到了大軍,想來將軍很快就知道信兒了。說不定來接夫人了呢。”
事到如今,蘇若離想想也只能這樣了。
不過一連走了月餘,前幾天還能吃上點兒熱乎飯菜,越到後面,只能每日裡涼麵餅子喝涼水,夜裡睡在馬車上,連洗漱都不能夠。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不成樣子了。
滿心盼望著能到顧章的營帳裡好好地吃喝一頓外加洗個痛快,看來一時半會兒也盼不到了。
她耷拉著腦袋上了車,跟著陳牛兒繼續往前走去。
終於走到了那草原中的“雲朵”中。早有士兵上前詢問,陳牛兒掏出腰牌給士兵看了,也沒敢說夫人來了,只是囑咐那士兵。“拿著腰牌去見將軍。就說他要的藥材到了。”
正是戰時,主將的行軍蹤跡輕易不能被人知曉的,陳牛兒自然懂得這個規矩。知道顧章治軍甚嚴,他也沒敢透露出蘇若離的信兒來,而是按照先前與顧章約好的切口說了。
那兵士拿著腰牌自去了。
蘇若離則被人給安置在一處營帳裡,那些人不知道他們什麼身份,只是看到了一車藥材,也不敢輕易處置。只是牢牢地看著他們,等著上頭的命令。
蘇若離只好躺在帳篷裡的乾草上。勉強歇息著。這些人倒是給了他們一些熱水,喝了一頓,才覺得這些日子被涼水涼麵餅子給糟蹋的腸胃好受了許多。
許是連日來趕路累極了,蘇若離躺在乾草上沒有多時就沉沉地睡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見外頭隱約有沉重的馬蹄聲傳來,蘇若離被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未來得及起身,帳篷的簾子就被挑開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帶著一股草原的氣息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