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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驚破的那一個喜日!那是她生命中最燦爛的美麗。

當時她熬過了飢寒,存活了下來,遇著了他,那是天意不可違嗎?

“可是為什麼這樣短暫?”

於是她懂得了愛人的滋味,卻也懂得什麼叫作心碎的傷悲。

突來的開門聲驚醒了恍惚中的她,原來她已經坐在喜房裡。那麼她將面對的是……

元先生可能哄她,騙她嗎?

“爺兒好俊,可不像別人說的是個糟老頭子呢。”

進門的這是王家的婢女吧,聲音陌生。

“但是這爺兒好冷淡,連笑起來也冷冷的哩。”

天呀!淨菟腦中一片空白,她只有一個意識——真的有所謂的新郎!

兩個婢女繼續悄悄的嚼舌,“實在怪異,這爺兒神秘,而且明明是新宅子,咱這些下人也是剛進宅子忙差,卻又偏偏不許誰說溜嘴兒。”

“聽說爺兒沒有親自上玉府迎娶,而以病重不起為藉口,但是爺兒明明高大英氣呢。”

兩個婢女忽地驚覺這兒是喜房,新嫁娘還端坐在榻上哩。

她們盈盈作禮,退出喜房。

原應陪嫁的小酵由於染了風寒,所以暫時待在玉府。現下,她是孤零零的人了,沒人能幫助她。

扯下紅頭巾,卸除鳳冠,淨菟低喊出一直緊繃的情緒壓抑,“怎能欺我!誑我!元希,你太、太不該了。”

她想要恨,卻又不能。

無法細索什麼,她的傷痛已臻臨界點。

她開啟喜房的們往外奔跑,這大宅子她是一刻也待不下了。她受不住可能侵害她的……

夫君?!不,她拒絕承認!她的夫君只有一個人那埋入黃土,也一同埋人她心底深處的玉驚破。

雨絲緩緩飄灑,代替她已無淚的慟。

她一直跑著、跑著……

奴婢們見狀紛紛傻愕。新嫁娘失性了嗎?怎麼衝出喜房啊。

淨菟腳下一滑,狠狠的摔進泥地裡。她吃痛的站不起來,雙腿的挫傷癒合未久,這一摔彷彿扯了筋骨。

“大門在哪兒?在哪兒啊!我要回玉府,我要去祭墳啊!”眼睛被雨絲濛住,散被下的烏髮溼稠的黏貼著頸和頰。

“老天!讓我死!求你劈下一道雷,殺了我吧。我不勇敢、也不堅毅,雖然我曾經那樣期許和努力著!”她無助的仰望灰瀠瀠的天,雙臂擁抱住自己。

好冷!她從來沒有感到這樣的寒冷。她的淚竭了,再也無法強硬擠出微笑,她的心已然泣血。

“淨菟!”

狂急驚慌的吼聲響起,她尚且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一股猛勁擁摟入懷。她一嚇,忙不迭要掙扎。

可是對方不讓!她既窘困又憤怒的被迫抵靠在男性的偉然胸膛裡。

“淨菟,是我。”

對方放開了對她的鉗制,淨菟的眼睛瞪圓,喜慌交集的害怕是自己的錯覺和幻象。

恢復原本面貌的玉驚破聲音碎裂,“我沒死!我是你的相公玉驚破,如假包換。”

“相……”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切勿當真失了性。

然而當她睜開眼睛,這幻象依然存在!她眨了眨眼,不可思議的震撼令她作不出任何回應。

玉驚破一手環抱住她的背身,另一手則握起她的冰涼小手,“摸摸我的臉、我的眉、我的鼻和唇……”

她依了,顫抖的一一撫摸這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俊顏。

“相公?!你是玉驚破……”她的心戰慄著,完全亂了心律。

他輕吻她額際的髮絲,“是的!你的再嫁夫君就是我!王員外的名字王敬石是臨時瞎扯。”

“王敬石……”這輕語絲毫不帶任何含意,她只是重複著他的話。

他又吻親她的秀眉,她的嫩頰。每一個吻皆綿綿密密的含存他的濃烈情愛,以及他的悔不當初 “劉不住!給我用一生一世來補償你。”

“驚破……”她的相公沒有死亡,她的相公還活著……

淨菟什麼都遺忘了,她只有一個意識深刻於心

驚破還活著、活著啊!

這天底下除了這個事實,沒有其他能夠令她“活”過來了啊。居喪豐年的她身體活著,可她的心呢,早早在見到屍體那一日就已經千刀萬剮了。

“驚破!”她投入他懷中,臉上的溼濡是雨或是淚呢。

甭睬!

她只感覺到他的真實存在,其餘的都不要緊丁,淚或笑又